嘴弯含笑,“闻阁下之赋,朗朗上口,气势磅礴,豪迈而有力度。小女子心痒得很。”
司匡睹着白子衿的双眸,从中,似乎看到了饿虎扑食的情形。
喉结上下一动。
唾沫咽下去。
后背一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不一会儿,请求就被说了出来。
不出所料。
白子衿笑吟吟地搓搓小白手,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小声,“阁下能否为小女子作赋一首?”
果然!
司匡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傻眼了。
赋这种东西,岂能随便拿出来?
上大学学的赋不多,初高中学的,一般都是劝谏之用。
为一女子写赋……
还真不好办。
万一写的东西,没有司马相如的《凤求凰》精彩,岂不是,被反打脸。
他唯唯诺诺的目光,放在白子衿身上。
无奈连连叹息。
“作赋,需要长时间的积淀,应景之赋,更是难上加难。作歌一首可好?”
白子衿含着嘴唇,点点小脑袋,低着头,有些失落,“也行。”
与赋相比,歌……差了许多。
司匡走到灯谜台的后侧。
捣鼓了一会儿,拿着一卷崭新的竹简,一根毛笔,一碗墨汁走了回来。
把东西放下。
盘膝而坐,以台阶作案几,沉声:
“姑娘容貌秀丽,来自太原。太原,位于代国,乃大汉北方之土。”
“匡不才,作歌一曲,但为君吟。”
说完。
提笔,挥毫。
遒劲有力的字体,落在竹简上。
这一次,司匡用司马光撰写《资治通鉴》手稿时候的字体,撰写这首歌。
动作提按分明,字体规整扁平。
在横划的入笔出锋处,蚕头凤尾的汉隶特征,格外明显。
孔武二话不说,立刻从另一侧翻上台,取下一盏灯笼,快步走了过来。
灯光照耀。
字体上传来雄厚敦重的韵味。
一旁看热闹的邱汉婴,眼睛都直了。
他嘴巴一张一合,不敢阅读,生怕玷污了这篇文章。
白子衿好奇地靠近。
工整的字体映入眼帘。
她内心深处,提对司匡的评价,又上升了一个台阶。
见字如见人的看法,亘古不变!
她视线挪动,注意力放在行文本身内容上。
用轻柔如雪的声音,阅读:
《赠白子衿歌》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
她长长的睫毛快速眨动,吓得后退两步,一下子抓住小雨的手,凝视一本正经撰写内容的司匡,整个人慌了。
小脸一红,胸口,似乎有几只小鹿在四处撞。
这是在描写自己?
虽然那句让国家覆灭,让她不太舒服,但,这四句夸赞,哪个女孩子能挡得住?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丫鬟小雨不停的晃动她的手臂。
“没事。”
小雨“哦”了一声,好奇地抻着脖子,望了望,把后两句给念了出来。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
“佳人难再得。”
白子衿终于忍不住了,脸红的,都开始冒白气了。
赶紧拉着丫鬟的手,扭头就走。
司匡把笔放下,看着准备离开的两个人。
拿着竹简,晃了晃,呼唤,“哎,你的歌!”
白子衿停下脚步,扭头,瞥了一眼,松开手,“小雨,去拿过来!”
“小姐,你不去吗?”
白子衿咬着牙,气的跺跺脚,“让你去就赶紧去!”
“哦。”
小雨跑过去,把竹简捧起来,点头道谢。
司匡顺手把袁丁买的伞递过去一把,沉声,“这把伞,你们两个拿着,今晚有雨,别淋着。”
“好。”
小雨点点头,跑回白子衿身边。
二人,急匆匆离开。
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孔武吧唧一下嘴,用胳膊肘顶了司匡一下,挑了挑眼,“贤弟可以啊!这对付女孩子的方法,我辈楷模啊。以歌表爱意,学到了!”
司匡用“不善”的目光瞪了孔武一眼,抵了一把伞过去,“子威别拿我寻开心了。这把伞是给你的。”
又拿起一把伞,递给了邱汉婴,“邱公,这是给你的。”
“多谢阁下。”邱汉婴笑了笑,委婉退却了。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哪来的雨?
这个天,傻子才拿伞。
不要拉倒,司匡也不强迫,把这把伞丢给了袁丁。
孔武打量着手中的伞,盯着上面的兽皮,摇了摇头,“看来贤弟真的很想知道子国的糗事啊。用伞祈雨,为兄第一次见。”
司匡把伞夹在腋下,淡淡地说道:“今晚你就知道了。”
等价交换之地的消息,应该不会有错。
今夜凌晨,必定下雨!
不拿的才是傻子。
“二位,鄙人还有事,先行告辞了。”邱汉婴看着依旧等待的孝廉,拱手,笑着告辞。
孔武则重新一巴掌抓住司匡的胳膊,“贤弟作赋劳累,一定口渴了。走!为兄带你去酒坊!”
“啊?桥豆麻袋!(等一等)”
“贤弟想吃豆子?好说,一会儿兄长请客,让你吃个够!”
孔武哈哈笑着,拖着司匡,向临淄最大的酒坊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