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耳立得高高的,正想旁听一番即墨祖师爷飞升之事,老住持却将桌上的那副泼墨拾起,递给莲秀,“师傅送于你的,你看看可还喜欢?”
莲秀宝贝地接过,双眸发亮,看了一会儿却道:“师傅呢?为什么画上没有师傅?”
苏致远哑然,他却不知莲秀会这般问。倒是净尘却笑起来,脸上的褶皱如同水纹一般晕开,“师傅自然是在深山幽寺中等你回来。”
莲秀一听,露齿一笑,狠狠点头,“那莲秀以后天天早起去鸣泉打水。这样师傅每天早晨就能喝到清水了。”
莲秀开心地跑出门外,似是去寻师兄帮忙裱起来。
这般下来,苏致远心中藏着那份忧愁,倒有些解脱了,便直言道:“这股戾气自南方汇聚,抽尽北面五行之水,这次大旱,只怕会令大周陷入困局。只是我总也看不清,这龙气将殆,紫薇宫却仍然溃散。并无合拢之势。”
净尘拂开茶叶,倒了两杯清茶。
“天道自然有其理。你助了那些人一臂之力,上天自然会教你遇上该来的人。”
苏致远一怔。想了想,说道:“倒还真是这样,我却是提前见到了郡主。只是晚辈自叹弗如,这重重迷雾依然窥探不清。”
老住持示意苏致远饮用,自己却静静地看着水汽袅绕。低眉说道:“若非入世,何以入道?施主悟性极好,但是心性太冷,人世界诸般冷暖情恨,这皆是修身之道。”净尘手持茶杯,将最后一口饮尽。“只是苏施主既然听从即墨祖师的遗训,受了司天监一职,想来应当是为了龙气所在。苏施主还需顺其自然。切不可罔顾天道,想来你家祖师也常劝诫,我便不再多说。”
苏致远点头受教,将茶饮尽,又道了声叨扰。
老住持轻点了两下。说道:“客房已经备好,苏施主暂且住下。我那小徒最喜欢听这些怪力乱神之说,只怕今晚有多打扰。”
苏致远笑了出来,“莲秀小师傅颇有慧根,晚辈显少能见这般灵秀之人。”
两人又说了一些话,待到莲秀回了房内,带着苏致远去可客房,这才重新响起了平淡无奇的木鱼声。
马车急急地行驶在洛阳城中,车中弥漫着一股药味,陈佑将水囊拔出塞,递给周晟衍,低声说道:“沈神医十日前已经从蜀中出来,属下收到的消息,公子体内的毒,应当是一种自胎中带出的蛊毒。虽然早些年宫中确实是有过一位从蜀中进贡的美人,可那人并无特别之处,后来犯了事,在冷宫中香消玉殒。属下寻了这么些年,只能查到这处有些问题,不然公子体内时常反复的毒性,根本解释不清。”
周晟衍喝了两口水,点点头,目光却是没有看他,随口道:“我大哥那里如何?”
陈佑应道:“大公子手底下的人有些蠢笨,抛出一本公孙先生的孤本,就以为能引出那人。不过近来却是有些不寻常的人进出,只怕大公子已经动了怒,抛下重利招揽了许多暗杀者。”
周晟衍手指轻轻扣着桌面,沉吟道:“你问问陈鹰,是否能查出这批人。江湖之事尽管放手他去做,虽说陈鹰并非我的手下,可是一旦关乎于他,想来也快到了离开的时候。”
陈佑有些叹息,“陈鹰此人,虽然冷面,可是做事却无人能比。若非他那一脉非童子不可相传,属下却还是想给公子招募一名这样的能士。”
周晟衍嗯了一声,没有再多说话,马车窗帘被风稍许掀开,他眼角略过一个人影,姣好尚幼的面孔,侧脸笑时能见到梨涡。
周晟衍回过神,对着陈佑问道:“郡主可在府上?”
陈佑略加想了想最近的讯息,说道:“王妃重病,先前郡主已回过一次封地,却是去寻净尘大师解签。不过近来王妃的身体有所好转,郡主又回了洛阳,似乎是为了一位救命恩人,曾言誓嫁于他。属下还未来得及查探昨日的情报,尚且不知。”
周晟衍眼中露出一些兴趣来,“救命恩人……小妹难道是已经忘记他了?这倒不像是我认识的梦瑶。既然已经临近镐京,先去郡主府,大家都累了,今日在此歇一晚罢。”
陈佑正合心意,这般舟旅劳顿,主子的身体恐怕吃不消,当下就吩咐下去,调转马车驶向郡主府。
身后不远处的珍宝斋中,掌柜的笑意盈盈,看着面前两个女孩子挑了又贵又好的头面,翡翠与珍珠。
朝秋细细想了一番,对着亭玉说道:“我看这些就足够了,回去赶工一番,想来也能做出一副别一无二的头面,郡主应当会喜欢。”
亭玉点头,“你决定就好,只是可别太过繁杂。我看她并不喜欢太过累赘的头面,要做精巧些最好。买完这些尽快去布衣铺子,我想想还是得买成衣。这里是洛阳,旧衣并不多。还有仙肴馆有剩余的羊汤,米饭,余菜,我也让爹全部带了回来,能多一些最好。”
朝秋抿嘴一笑,对着掌柜说道:“这个头面的珍珠,这些银箔金线,还有这一排各色翡翠小珠,我只需这几样单品,掌柜你可否卖与我?”
掌柜的顿时苦下脸,心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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