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因为小姐时而会以男子的装扮外出。”
原来是女扮男装所用,没想到我竟还有这样的喜好。一个注重妆容,凡事只需开口的富家千金,为何要扮作男子外出?有什么目的吗?
“小桃,每次我女扮男装,都会去哪儿?”
“小姐穿男装之时,只一人外出,从不带下人,所以没人知道去向。杜府上下,大概只有老爷和小桃知道小姐会作男装打扮这件事。自从当了小姐的贴身丫鬟,次次都是小桃掩护您由后门出入的。”
听她说来,我对行踪似乎还刻意保密,在隐瞒什么呢?
“我外出回来,会说些什么?或是与离府时有何不同之处?”
小桃歪着头考虑片刻:“小姐回府的时候看上去都很开心,有时甚至会赏些银两。只不过上一次,小姐回来后衣衫、头发好像有些凌乱,还大发雷霆,砸了许多杯碟。”
“上一次是何时?”
“就是小姐中毒的前一日。”
中毒的前一日,如此说来,距今不足二十天,或许还有人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然而我以这身衣着周围询问,无法勾起回忆不说,还会引来无谓的猜忌。毕竟,杜家在县里也是颇受注目的。
“我当日的打扮你可还记得?”
“记得。”
“快把衣服拿来,替我扮成那日的模样。”
“可是,所有衣服、靴、裤,老爷都命小桃烧掉了。唯独忘了这发簪。”
“小桃,我们这就出门,去买齐那套衣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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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了半晌,成衣铺几乎走遍,却总没见到一套合意的。谁知恰经过一间不起眼的绸缎铺,掌柜突然跑上前挡住去路:“杜小姐,您可算来了。上次的衣服是不是哪里不合适,我马上拿回来改。您可千万别不给我生意。”
我不明所以,无法回答,想就这么离开。
谁知我刚迈前一步,掌柜跟着退一步,仍横阻面前不依不饶:“您要什么布料我可以四处搜罗,若是嫌手脚慢我可以连夜赶工。前几日杜老爷突然说以后不用再送衣服去,我们这小铺子可没法维持啊。”
怎么回答才妥当呢?此刻的我,除了沉默,别无选择。
掌柜急了,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如果我一家大小没法生活,可不敢保证能否守住那个秘密。”
“秘密?”我满腹疑惑,不禁出了声。
“杜小姐,就算您扮不知,但这是我唯一的出路。威胁您的下场我也料到了,如果不答应,大不了一拍两散。您喜欢扮男装,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不过之前您吩咐不准外泄,恐怕让人知道后多少也影响大户人家的名声吧。”
原来是这件事。依小桃所说,我扮作男装之事对杜府上下都极力保密,想必不会随便外传。既然掌柜能说出,他一定是知道内情的人。如此考虑,我所有的男子衣装或许全是在这间小绸缎铺订做的。爹不让他再送衣服,也就是说爹知道我与这里的关系,并且之十**是由爹亲自结账。
见掌柜蓄势待发,似乎再不答复就要奔走相告。即便不在乎那所谓的名声,或许泄露之后,会有碍于我对中毒之事的调查。为免事情四处张扬,我暂时安抚:“你也听说我近来大病一场,身体还未完全恢复,记性也不佳。方才掌柜的一提醒,我倒是想起来了。这件事不过是个误会,是爹擅自决定的。所以,今后衣服都由小桃来取,银票也让她直接交予你。”这般说辞自然而然从口中吐露,或许是近日频频掩饰,与第一次相比,内疚与罪恶感都减了几分。
随着话语出口,掌柜的表情愈渐柔和,脸上满溢喜色,低下头不住道歉:“对不住您了,杜小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是我胡言乱语。刚才的话您就当没听过,今后我也一定尽心尽力。您大可放心,我的嘴可严实了。”他弯着腰,有心显示自己位卑于我,斜抬着头战战兢兢观察我的表情。
“解释清楚就好。其实,我有一事想问。”我示意他直起身,而后向店铺内走去。
掌柜一路小跑,先一步回到柜台内迎接:“杜小姐是要订新的衣衫吗?”
“先前缝制的衣装款式图样,可都还在?”
“都在,都在,杜小姐的东西我可一件也不敢丢。”说罢,他进入内堂,片刻后取回十余张图纸放在柜台上。
“小桃,你看看,可有那一套?”
“嗯……小姐,是这张!”
“掌柜,做出这幅图样,需要多久?”
“十日……八日……”掌柜似在估算时间,实则留意着我的反应。见我未露满意神色,掌柜一副勉为其难的模样:“好吧,日夜赶工的话,三日便可做得,不过这价钱……”
“没问题,总之越快越好。”
“有杜小姐这句话,即便拼上老命,也会按时交给您。”掌柜说得甚是夸大,“不知其他这些?”他的意图显而易见。
想来其余装扮虽非最近一次所用,或许也有谁记得,若要查明真相,哪怕一点线索也不能放过。于是,我遂他心愿:“都照样做一件。”
“欸,谢谢您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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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途中,恰经过江府附近,想来昨日一心投入案件调查,竟忘了向灏哥哥道谢之事。
来到江府门前,守卫的家丁一眼便认出我,上前招呼:“杜小姐,您是来见三少爷的吗?三少爷不在府中。”
“他去了哪里,书院吗?”
“小的也不知,三少爷前日出门后就一直没回来。”
前日?也就是我与灏哥哥相约同游的那日。傍晚我们分别后,他没回到江府,定是为了准备烟花而奔波。然而此后他依旧未返,有什么原因吗?这几日频频出现死者,皆是黑衣人所为,他既对得助我逃走的石公子报复,会不会也向那日救我的灏哥哥下手?石公子步伐轻巧、身手敏捷,方能逃脱,却也受了重伤。而灏哥哥,虽然并非弱不禁风,但面对识武功的对手,是否力有不逮?
我一边走下阶梯,一边担心着灏哥哥的安危,不小心一脚踩空,霎时失去了平衡。束手无策,本能地闭上双眼,只觉一阵风飘过,不知什么托住我的身体,在空中转了方向。
睁开眼后,四下无生人踪影,我却已稳稳地站在地面,衣袖上残留着熟悉的药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