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元十四年九月,安王正妃,染氏叛国通敌,服毒自尽。次日,京城酒坊街后巷,二十辆马车,齐齐出京,各奔东西。与此同时,各方人马皆派人阻拦,车夫武艺高强,竟全数安全逃遁。再有几日,京中各方人马蠢蠢欲动,整个大庆朝堂,越发混乱,官员们纷纷拉帮结派。
昭元帝站在御花园里,身边李皇后也静静站着。
两人都在看花。
皇宫里的花,都是极好的。这世间的奇花异草,这里比比皆是。更有名药奇葩,各自生长着,生机盎然。
皇后伸手扯过一支桂花,放在鼻间嗅了嗅,因着浓郁花香轻轻弯了嘴儿。
“皇上,您说,她会回来么?”
昭元帝侧脸看向她,轻轻一笑。“那丫头,到底是个清高的,得看旭儿的本事!”
李皇后冷哼了声。“也不知道,旭儿为何这般迷她。若不是您的龙影卫告知,我如今还真以为,她已经死了。”
昭元帝挑了挑眉,面上并无太多情绪,一双龙眸也是淡淡的,仿佛看透了世事一般。“染明靖辞官一事,让朕看明白了许多事。这座皇宫,人情味儿,太淡了。”
李皇后将手里的花枝放了,皱眉看着它在枝头轻轻摇摆,面色也渐渐恍惚起来。“皇上,您少年时,便经历了那许多事,却都看不甚明白。如今,怎这般容易就看清了?可是认为,臣妾对染黎,太冷情了?”
昭元帝没有说话,只是转身,漫步朝御花园内漫步行去。他走极慢,仿若每一步都带着深深地思虑。
李皇后见他向前走去。眉头反而松散开来,只是面上的笑极淡之余,又微微带了嘲讽。她拿眼冷淡地斜望他。仿若再瞧一个陌生人一般,目色越发空洞起来。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她轻轻地低喃着,明明是白日当空,她却抬眼轻咛,似乎把那日头,看作了一轮明月。
听到她呓语一般的呢喃,昭元帝浑身一震,怅然回望。目色深沉,面色竟有些暗淡了。他静静凝视着她,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两人明明近在咫尺,却仿若隔着千山万水。
安王府巍峨霸气的正门前,是王府大街。大街两侧,没有人家,只有高高地围墙。街的尽头,更是死路,厚实的围墙上,栩栩如生地雕刻了两头貔貅。
染黎如今,就住在墙的后面。
这一座普通的两进民宅。前院住着仆人,后院住着染黎和她收养的那只小屁孩。
秋日,恰是出葡萄的季节。西楚进贡的葡萄更是个个水灵,浑身紫的发黑,都有牛眼大小。
这般好的葡萄自然是刘旭从宫中得来的,不过一小箩筐,却全让他送来了染黎这边。
日头高高挂着,染黎躺在后院水池边的摇椅上,一边吃着葡萄一边晒太阳。她的身侧,小屁孩正专心地为她剥葡萄。
“哎!”染黎哀叹了口气,摸着自己仍旧扁平的肚子。看着池子里落败的荷花自哀自怨。
小屁孩听见她叹气,便把目光从手里的葡萄上抬起来。见她一脸苦色,便不悦地皱了眉。“奶娘说过。有了身子的女人,不可以哀声叹气,否则肚里的孩子也会心情哀怨的!”
“哎!”染黎叹的更重了,顺便还翻了个白眼。也不知在鄙视老天,还是鄙视自己不争气的肚子。居然,真个怀孕了。
自从住进这里那日起,染黎就决定想法子端了刘谭前世的几个联络点,好抓住他跟各国秘密联系的证据。哪里想,才过了半月,便连连呕吐不止。那时恰巧刘旭进宫,小屁孩便请了一名民间的大夫,前来看诊。
那时,染黎面上的易容已经去了,好在是躺在床上放了帘帐,那大夫倒是瞧不真切她的模样。大夫号脉片刻,便对她连道“恭喜”。原来,她是怀孕了。
就如前世得知,自己要嫁给安王的时候一样,她再一次,懵了。
夜里,刘旭披星而归,从冷君毅口中得知染黎真个有了身孕的消息,整个人便似突然亮了一般,笑地找不见眼。他跑进染黎小院时,她正抱着院里的一颗桂花树,吐的天昏地暗。他又是担忧,有是喜悦。最终竟愣在她身旁,傻傻笑了半个时辰。
最后,还是染黎揍了他一拳,报复性地吐了他满身。
但,尽管如此,刘旭依旧笑地很开心,还给了她一个结实的拥抱。然后,他满身呕吐物,便和染黎的衣服密不可分起来,那时,她真真是后悔死了。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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