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阳光下,想起前些日子凶猛的孕吐,染黎又叹了一口气。“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小屁孩冷冷瞪着她,目光不善。“你要再叹气,我晚上一定告诉干爹!”他现在管刘旭叫干爹。
染黎转脸看他,一把抓过他手里剥的差不多的葡萄整个塞进嘴里,含糊着声音说道:“你个小叛徒!”
小屁孩看她那德行,无奈地叹了口气。“民间有句话,叫,一孕傻三年!不知道,您会傻多久!我想着,干爹定是希望你傻一辈子的,他说了,外头那些打打杀杀地都是男人的事。女人一生中,最正经的事儿,就是生孩子!”
染黎泄愤似的用力嚼碎嘴里的葡萄,真真是崩溃。她本想着这小子是她顺手捡来的,哪里想到,这娃儿认为一家之主必是男人。所以,知道染黎和刘旭的关系后,他的自动将刘旭当成了这个家的主心骨,事事都以他为先。刘旭说错的,那他必定认为是错的,刘旭认为是对的,他必定认为是不会错。
反正,这娃儿心里,她这个女人,就该好好呆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把她早年丢弃的,贤良淑德都给一样样抓起来。
小屁孩看了她许久,目光错开她绝美的容颜,落在她那身绣花繁复的衣裙上,忽然眼睛一亮。“你既然在家闲也是闲着,不如,学那些深闺小姐一般,用细狼毫描绘些图样画本吧!一来可以打发时间,二来也增加些涵养。让王爷醉心于你的外貌的同时,也更喜爱您的韵味。”
咽下葡萄后,染黎无力地吐了浊气。这小孩明明才六岁,为何就能老成成这样?还记得她六岁时,正抓着皮鞭到处抽丫鬟玩儿!
这一对比,她怎么就觉的,这小子碍眼的很。
“我有些冷了,你去给我拿见袍子来!”
“好!”一听是冷了,他便心下一急,匆匆往正屋跑去。
小屁孩到底是小屁孩,尽管聪明,早慧。但,到底还嫩着,不知她这是特意打发他离开。
他去后,染黎也不想继续躺着了。
虽然喉咙里,还有些恶心感。葡萄酸酸甜甜,但吃多了也腻歪。她砸吧砸吧嘴巴,让嘴里的酸味渐渐消去些。
她的手轻轻地摸着腹部,想像着肚子里的孩儿,此刻会是如何模样。据刘旭说,现下还未成型呢!
她并非不喜孩子,而是时机真真不对。
她和刘旭如今的关系,根本上不得台面。这孩子始一出生,便没了正经名分,这多少让她心里不是滋味。
往后,若是刘旭重新迎娶了正室,那她和孩子,便只能算作外室。外室便是那连妾都不如的,外室生的孩子,自然是无法跟嫡庶子女相提并论。
虽然,她并非那等迂腐之人,但,如今她势单力薄,想带着孩子远走高飞,也是难上加难。
纵观这处院子,所有的小厮和婢女,都是刘旭从前一年里精心培养的死士中挑出的。个个都被他拿捏了短处,万万是不敢背叛他的。
而这些人,个个身手了得,如今虽然是奴仆,为她处理大小事务,实则是看顾她,不让她再次逃遁。
若非如此,刘旭为何不把她最熟悉的菊儿,送来服侍她?
“虽然,你来的不是时候!”她摸着肚子,柔柔一笑。“但我很欢喜!”
前世,她至死依旧是处子之身,不说遗憾,那是骗人的。
多少次午夜梦醒,想着若是能有那人的孩子,他会不会多看她一眼。每每听说,宫里的某位妃子因怀了龙种,而使他君心大悦,她都会黯然忧郁。
今生,她对刘谭早没了念想,而对刘旭,又懵懵懂懂,那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仿佛是情爱,又仿佛根本不是!
不过,总归不是厌恶的感觉,怀了他的孩子,心里非但没有排斥,反而有着丝丝喜悦。
冷君毅拿着袍子从屋子里出来时,染黎已离开了池边。他四下望了望,始终不见其身影,不由心中一“咯噔”。想起刘旭对他说过,她的前科来。
她不会,又偷偷跑了吧?
情急之下,便喊了人,四下寻找。
这院里的人,都受了刘旭的指示,他若不在,一切便全听冷君毅的。虽然,院里的这些人都很纳闷,他为何如此信任一个陌生的小屁孩,但都将刘旭的话听进了心里,好生对待着院里的一大一小,两个主子。
此时,听冷君毅说寻不见染黎,便纷纷骇出一生冷汗,慌忙四处找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