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是镜如忙拉开凳子请她入座。见她一副似醒未醒的模样,还自作主张的帮她点了提神的茶和早点。
“程小姐在这等了有些时候了吧,我还是上去叫她起来好了!”镜如吃过早点,见那人还没下来便猜到她昨夜一定又去屋顶赏月忘了睡觉时间,这不叫,恐怕不到午时是醒不过来了。正要起来,却被拉住。程言拉着她,态度坚决,“请不要去吵他!”
“好吧!”镜如依言坐回原位,心里却止不住感慨,又是一个痴情种啊,只不过,弄错了对象。
正如镜如的猜测,勾栏醒来时已经午时。她并不觉得晚,只是有些饥肠辘辘。
少了镜如的帮衬,梳洗花费了她不少的时间,等她下楼的时候,程言已经点好午饭和镜如等在一边。
“什么时辰了?”勾栏看了眼门外有些耀眼的阳光,问的自然。
“午时了!”程言笑着迎上去,关切的问道,“镜姑娘说月公子昨晚喝了酒,误了时辰,不知公子现在感觉可好,可需要醒酒的茶水?”
喝酒误事?勾栏瞥了眼镜如,暗自不满。她多少自律的一个人,怎么会喝酒误事呢?
镜如见她瞥她,也不避开,也瞪大了眼看着她,那眼神仿佛在说,多么自律的一个人啊,也不知道是谁,曾抱着酒坛夜夜坐在屋顶上吹风晒月亮。
犀利的眼神交锋,勾栏很快败下阵来。轻咳了两声,在程言的注视下落座,坐时还不忘回她一句,“无碍!”
吃完饭,三人起身欲离开,谁知邻桌的两个壮汉不知怎么的竟争执了起来,拍桌摔凳的,很快就波及到周边的人。程言是个练家子,八卦门的武功虽不怎么样,好歹练过些基本功,一般的闪躲还是难不倒她的。只是这客栈中平庸百姓居多,壮汉这一闹,多少平民尖叫着携家带眷的开始乱窜。这不窜还好,一窜还激起了两壮汉莫名的成就感,这桌椅砸的,越发的起劲了。
“啊……”总有些来不及逃开的人被砸到。大汉将桃木的凳子高举过头顶,张狂的看着客栈里的人,眼看着就要砸向那个贴着墙壁瑟瑟发抖的少女。程言慌了,作为一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她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打女人的男人了。眼一红,也顾不得掂量自己几斤几两,三两步就冲到壮汉面前,妄图夺下他手中的木凳。
怎么会有思想这么简单的人?勾栏和镜如同时抚额。好歹是八卦门的人,多少教过怎么使用暗器吧?这里这么多杯子、碟子、筷子,就不能好好利用下吗?
随手抓起一把筷子,正要对着壮汉扔过去,只见那壮汉不知何时已经丢了木凳,正蹲着身,双手捂着嘴巴嚎叫。鲜红的血液不断的从他的指缝间流出,他苍白着脸,口齿不清的叫嚷着,“谁,是哪个混蛋偷袭本大爷,有本事就现身出来!”
扔掉手中的筷子,勾栏循着那壮汉的视线看去,只见他恨恨的盯着另一家茶馆。走近窗户,勾栏这才注意到对面茶馆的包厢内坐着几个雅客,有悠悠的琴声从那边传来,似乎是在听琴。
一个壮汉吃了亏,另一个便不敢再造次,抓起掉在地上的金子就往外跑。只是,打扰了他人的雅兴,哪能这么容易放过呢?
几乎是同时的,勾栏脚下的瓷碟和对面雅座的不明物件同时射向那壮汉。“砰”,瓷碟撞在那壮汉护头的双臂上,壮汉吃痛。“咯”,又是一声,壮汉一脸鼻涕一脸泪的倒下,昏死前,他分明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阳春三月,暖风熏人,这深厚的内力,这熟悉的琴音。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谁说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