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哦,所以?”胡悦宁瞄了她一眼,继续手上的给面包抹黄油的动作,然后递给荣绒,自然的很。
“所以,我要好好地包装自己!”而荣绒也没有跟她客气,一手接过便往口里送,仿若与胡悦宁是多年的好友,一切尽在不言中。
“然后呢?”
“然后当我再次出现在你的面前时,你决对会被我的光芒给遮掩了下去,沦为我的小陪衬儿!”荣绒傲气十足,又接过胡悦宁递给她的白葡萄酒抿了口。
“你这是想当我的老妈子么?”荣绒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被宠坏的小孩子,吐出的话就没一句中听的,可是她就是改不了。
“当老妈子又没什么不好。”胡悦宁耸耸肩,不在乎她的嘲讽。被人需要着,让她其实很受用,或许这也是一种病,那个啥,名为“被虐狂”之类的。
“哈,你还真是个有着中国传统美德的伟大女性啊!想着一辈子守着厨房、老公转的?”
“是啊,怎么,不好么?”胡悦宁觉得女人不都是这样吗?有什么不好的?
荣绒放下酒杯,“当然不好,如果守了大半辈子,到头来,老公跑了,你就守着厨房到死?等真成了黄脸婆,后悔也来不及的。”
“男人都是靠不住的!”这是荣绒的切身体会,若不是父亲的事闹腾大了,彻底跨了台,她根本就一直以为在家里的那个老爸决对是个好男人,对待妈妈从没翻过脸儿,哪怕妈妈只有她一个女儿,没能为荣家生下一个带把儿,老爸也从没有说过妈妈什么。
可是,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三好标兵似的老爸居然也在外面包养了情-妇!“情-妇”这两个字眼比“小三儿”在她荣绒的眼里更可恶,更肮脏!
所以,她想远离这里,逃开这恶梦一样的事实。
“你能想像得出来吗?他居然在外面包养了情-妇!”
胡悦宁能怎么应声,她能说,“这有什么,我可以想像得出,因为我家老头子来得更绝,直接为了野种正名,扶小三上位?”
荣绒其实并不需要胡悦宁说什么,或是应声,她只是想发泄一下,于是不等胡悦宁想好措词,她继续唠叨开来,“他怎么可以这样?这不是往我和妈妈的心里戳刀子吗?他能有今天的这番田地,完全就是他自己作出来的!”
“荣绒,”胡悦宁听到这里叹了口气,才又开口:“原谅我打断你,你刚刚满口‘他他他’的,别忘了,这个‘他’毕竟是生你养你的亲生爸爸!”
“哼,他要是真有想到我这个女儿,就不会做出这等龌蹉事!”荣绒恨恨地道,她总觉得若不是爸爸的这事儿,也许今天她和翟焯两人已经是一对令人你称羡的小夫妻了,不说琴瑟和鸣,最起码也可以像大多数人那样相敬如宾,而绝对不会是现在这副老死不相往来,再见面就是仇人的局面!
不知道怎么着,胡悦宁就是可以听出荣绒此时的复杂心态。
她知道荣绒虽在在嘴上说的很恨,可是心里更多的却是对父亲的痛惜。或者“痛惜”这个词她使用的并不恰当,但她实在找不到还有什么更合适的形容词了。因为老头子出事的消息一传入她的耳中之时,胡悦宁也是这种心态。
或许,这就叫作血浓于水吧!不管他在外面、在旁人的眼里有多坏,他始终是自己无法漠视的血亲。
“我想,我们应该可以找到共鸣吧?”突然,荣绒这么来了一句。
胡悦宁一怔,继而想到荣绒上次就应该从杜娅茹那边略略知道了老头子的一些事儿。她苦涩地点点头,才道:“也许,小时候我们透支了太多的父爱,所以现在早早地进入了还债期!”
“你倒是想的开!”荣绒撇撇嘴,“不过,我却是不信你心里真的是放开了去。”
“我没有要你相信,荣绒。不管怎么说,毕竟是我自己的事,就好像你,心里真正是怎么想的,你也不会全然让我知道,道理一样!”胡悦宁叹了口气说道,又递给荣绒一片涂好牛油的面包。
“再来一片面包?”
荣绒一把又接了过来,开始吃,眼光就离不开面前这张脸孔。不知怎的,虽然她气呼呼怒冲冲的,她却无法再对眼前的这个人生出任何反感。因为此时的胡悦宁被她看来看去,居然没有记忆中的那么坏了。
或者,所有“坏女人”都会有个漂亮的外壳,你不敲开蛋壳,是看不到内容的。之前的胡悦宁那层外壳就好像高邮咸蛋,此时已被她剥去了最外层的泥巴,露出了光洁,瓷白的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