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君戍在烈日下站了两个时辰,满身都是汗水,昆仑看得十分着急,担心宋君戍会扛不住。
毕竟他们一路赶回来已经很辛苦了,宋君戍还有旧伤在身。
可宋君戍愣是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眼光比鼻观心,汗都不擦一下。
只因为宋君戍知道,那几个站在门廊下的太监一直盯着他看,那是宋襄王的人。
终于,宋襄王派人出来请宋君戍进去了。
宋君戍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其实他整个人都被汗水浸湿,毕竟天气炎热,又是烈日之下,实在是苦不堪言。
宋君戍深呼了一口气,才缓缓走入殿内。
宋襄王正和南夫人坐在一起,并没有什么要忙的,显然是故意晾着宋君戍。
“哟,太子殿下怎么这副狼狈样子?像是从水里捞上来的!”南夫人故作惊讶地看着宋君戍。
宋襄王也皱眉,道:“这一身汗味儿,想熏死人啊?来见孤王也不注意仪表整洁,孤王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宋君戍依然规规矩矩地行了礼,道:“儿臣拜见父王,见过南夫人,天气炎热,儿臣身子虚,汗就多了些,请父王恕罪!”
宋襄王哼了一声,不满道:“孤王看你就是没有把孤王放在眼里!”
“儿臣不敢,父王明鉴!”宋君戍跪在地上,纵然一身疲惫,依然稳健得很。
宋襄王蔑视地看了他一眼,道:“孤王看你胆子大得很,有什么是你不敢的?”
“儿臣不明白父王的意思,请恕儿臣愚钝!”宋君戍面不改色地道,目光始终平视前方,并没有受宋襄王的影响。
宋襄王喝问道:“孤王让你去淇州赈灾,你却将淇州官场搅了个天翻地覆,还有……修建堤坝之事,你为何事先不禀报孤王,擅作主张,你心里眼里,到底还有没有孤王?”
宋襄王大怒,竟拿起桌面上的镇纸朝着宋君戍砸过去。
宋君戍不能躲闪,硬生生挨了一下,额头立刻就流下一行血,混着汗水,一起往下掉。
可他依然动也不动一下,像是不觉得疼似的。
南夫人被吓了尖叫一声,道:“哎呀……太吓人了!”
“混账东西,看看你,愚钝地跟木头桩子一样,你就不会躲一躲吗?你故意让自己受伤,难道是要博取同情?还是要让孤王背负一个暴虐无道的恶名?”
宋襄王竟然还怪起宋君戍了。
宋君戍心里明白,不论他躲和不躲,宋襄王今日就是要让他受尽屈辱,他总有借口来骂他。
“父王息怒,儿臣惶恐!”宋君戍不卑不亢地道,丝毫看不出惶恐之态。
“你……气死孤王了,你这个逆子,生来就是与孤王作对的,孤王要是知道你这么个逆子,当初就该摔死你!”
宋襄王恶狠狠地瞪着宋君戍,也没想过要替他请个御医来看看伤势。
其实宋襄王并不是没有摔过宋君戍,在宋君戍生下来之际,他就想亲手摔死他。
无奈被宋君戍的生母给硬生生接住了,没有摔死,当时皇太后还在人世,出面劝说,所谓虎毒不食子,宋襄王才终于没有再残害宋君戍。
宋君戍只是重复道:“父王息怒!”
“息怒?你让孤王如何息怒?你自己也不想想你做的那些事儿,孤王能不愤怒吗?”宋襄王喝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