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芷回到东宫,正在休息,忽然就听人回来禀告,说宋君戍被处罚跪祖庙三天思过,还不许人饮食去。
蘅芷气得浑身都发抖了。
“太可恶了,这哪儿是个当父亲的能做得出来的?简直没有一点儿人性了!”蘅芷咬着牙道。
正服侍蘅芷喝汤的碧鸢赶紧劝道:“太子妃息怒,这话不可乱说,当心被人听去,又该惹出祸来了?”
蘅芷哪里能忍得了这口气,脸色铁青道:“殿下在淇州没日没夜地想着怎么为老百姓做好事做实事,想着怎么将差事办好,让百姓安居乐业,他那么努力,又做的那么好,到头来没有半分奖赏,竟还要重罚于他,这公平吗?”
碧鸢和双燕都默不作声了。
她们自然也知道,这是不公平,不正常的事儿。
可她们也同时明白,宋襄王对宋君戍一向如此,从未有过任何父子之情。
“有时候我都怀疑,殿下是不是他亲生的,哪有父亲能这样苛待和厌恨自己的儿子?”蘅芷忍不住为宋君戍委屈心酸。
他这么优秀,这么努力,这么倾尽全力地想要让宋国强大,可他的父亲厌恶他,他的兄弟残害他,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碧鸢慌乱地道:“太子妃,您千万小声点儿,这话若传出去,可了不得了!”
蘅芷也知道自己失言了,闭了闭嘴,满腔愤懑。
“不行,我不能让殿下这么受委屈!”蘅芷不甘心地道。
“那又能怎么办呢?殿下受委屈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自打殿下生下来开始,就注定他要受委屈!”
陈美人站在门口,一声叹息,她听到了蘅芷的话。
蘅芷被惊了一下,见是陈美人,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来也不通报一声?吓我一跳!”蘅芷道。
陈美人道:“你们都在里面,门口也没个人,太子妃说话还这样没有顾忌,这可不太好!”
蘅芷微微点头,道:“我是太愤怒了,一时忘了分寸,你刚刚那句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殿下一出生就注定要受委屈?”
陈美人走进来,又是一声长叹,眉宇间尽是惆怅。
“太子妃有所不知,殿下能活到今日,也不知历经了多少坎坷和危险!”陈美人悠悠地道。
蘅芷问:“此话怎么讲?”
“太子妃应该知道,太子殿下和五皇子是同年所生,殿下只比五皇子小了一个月!”陈美人道。
蘅芷点头,这事儿她听说过,又不是一母所生,这种现象很正常。
陈美人又接着道:“可明明是两个同样尊贵的皇子,待遇却是天差地别,五皇子是宠冠后宫的钱夫人所出,而殿下则是并不得宠的杨夫人所出!”
“那就能这样天差地别吗?”蘅芷不解。
陈美人道:“太子妃别急,听我慢慢说,当年钱夫人和杨夫人同样身怀六甲,王上也很高兴,对杨夫人虽然不如对钱夫人那么宠爱,但也因为她有了自己的骨肉也多有照拂!”
“可没想到,钱夫人的胎相一直不稳,一直要御医从旁小心照料,王上又对她极为宠爱,更加小心谨慎,为此求神拜佛,想求得神明庇佑钱夫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当时钱家不知从哪儿找来个术士,为钱夫人占卜,竟说她是被杨夫人肚子里的孩子,也就是殿下给妨着了,若想要钱夫人的孩子平安降世,母子康健,就得让杨夫人将孩子给打掉!”
陈美人说到这里,蘅芷实在听不下去了。
“一派胡言,简直一派胡言,这分明就是钱家的毒计吧?”蘅芷问。
陈美人叹息道:“谁知道呢,到现在也没人敢说是钱家故意使的计谋,总之这件事,陛下是相信了!”
“这也信?那他难道真的逼杨夫人落胎吗?”蘅芷不敢相信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