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机。更何况,墨罕如今正是大雪天气,万里冰封,千里行军的话,劳民伤财不说,更是好比蜀道艰难,无疑自寻死路。顾长安岂会做出这种不明智的决断?不过危言耸听罢了。”
念儿闻言“扑通”一声在我面前跪了下来:“十一姑娘,这事不是长安危言耸听,麒王爷已经带着军队攻进墨罕了!麒王爷先前就大兵压境,驻扎关外,向我墨罕发来战书,要求圣上三日内将您送出墨罕边境,否则血洗墨罕。
朝中诸臣跪谏,圣上却一意孤行,谁也没有料想到,麒王爷竟然不顾风雪严寒,果真攻入了墨罕境内,令我们措手不及。”
“怎么可能?雪地行军乃是兵家大忌,虽然墨罕是一望无垠的草原,并无沟壑,不会造成雪崩,雪塌等人员伤亡,但是这样大雪,这样严寒的天气,如何行路?一路上粮草如何供给?攻入墨罕,难如登天!”
“十一姑娘,千真万确!奴婢听闻麒王爷旗下有一支神秘的军队,个个身轻如燕,以一敌百。这次,由他们作为先锋,身披白色披风,身穿苏家独门水墨婳锦制成的衣服,密不透风,不畏风雪。
而且,他们双脚各踏两块稀奇的长形铁板,木棍拄地滑行,迅如闪电,夜行千里。我们不备,被他们出奇制胜,连连失守。长安军队又以战养战,势如破竹!”
我的心里不禁一震,我怎么忘了,他是堂堂麒王爷,顾凉辞啊,这世间有什么事情能够难倒他的聪明才智?如何可以小觑?
他与林大哥,一个是人中龙凤,一个是英雄翘楚,若是果真各不相让,兵戎相见,岂不天下生灵涂炭!
我一时间默然不语,心情愈来愈沉重。
念儿哀声恳求道:“我们陛下刚登基不久,根基不稳,内忧尚且未能平复,万万不能再有外患。否则我墨罕百姓必将水深火热,怨声载道。
我们都是小小的宫女,不懂家国天下,我们只是希望天下太平,没有战乱伤亡,妻离子散,百姓安居乐业,也就足够了。
十一姑娘,奴婢斗胆求您,为了我墨罕百姓,您就听我们太妃一言。”
念儿的声音里带着坚定与决绝,孤注一掷的决心。我看不到,但是我知道,她也是经历了一场矛盾挣扎,方才下定决心,将实情和盘托出的。
林大哥是我如今的依赖,唯一可以停留的港湾。但是我继续留下来,岂不真如太妃所言,连累了林大哥?我最不想见到的,就是凉辞与林大哥反目,兵戎相见。更不想,让长安与墨罕两国战乱,生灵涂炭。
墨罕,我是留不得了。虽然,我不知道,如今,我还能去哪里?
我沉吟片刻,方才狠下心来,对着念儿道:“麻烦你去偷偷知会太妃一声,就说今晚三更,安排我离开墨罕,我想回长安。”
地上跪着的念儿明显一愣,片刻后终于反应过来,兴奋地“嗯”了一声,冲着我“梆梆”地磕了几个响头:“十一姑娘,我代墨罕的百姓谢谢您。”
我一声苦笑,向着她挥挥手,她就转身退了出去。
屋子里重新恢复了寂静无声,只余炭火“噼啪”爆裂的声响。
我坐在床上一个人坐了好久,想了好久,直到更声响过三声,方才起身,将自己用斗篷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我来的时候并无行李,走的时候,自然也是轻装从简。
门外响起轻轻的敲门声,我摸索着打开屋门,门外有人,似乎是对着我躬身一揖:“十一姑娘,上轿吧。”
我回身闭了屋门,担心万一林大哥再放心不下我,夜半过来。那人重又低声道:“十一小姐走后,暂时有人会假冒您拖延圣上,屋门不用关了。”
我点点头,太妃想得倒也周全。遂任那侍卫领了路,小心翼翼地走到院外,被搀扶着上了停在外面的一顶小轿。一路上格外顺利,甚至都没有人盘查,也不知道是太妃安排得周全,还是宫里的人都巴不得将我这惹祸根苗赶紧送出去。
轿子严实,密不透风,里面放了暖手的手炉,并不怎样冷。我坐在里面,听侍卫凭借令牌,出了宫门,也不知道行了多久,换乘车马,出了城,连夜赶路。
车夫撩开车帘,客气地问:“十一姑娘,我们是送你去麒王大军驻地,还是直接回长安?”
我犹豫片刻,方才答道:“麻烦你直接送我回长安。”
车夫放下棉帘,细心叮嘱道:“十一姑娘坐稳了,我们前期赶路肯定要急一些。”
我端正了身子,也不知道这马车是怎样构造,虽然行得急,但是平稳地很,并无一点颠簸。
我心里也有些归心似箭,巴不得马车能快一些,离长安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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