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仔细思索一下,便知道事情绝对没有他说的那般简单,青婳,你一定要对我说实话,是不是有人要害你?!”
我才想起前天夜里,因为受了冤枉,一时激动气愤,将事情和盘托出了。虽然只是一字带过,很多人以为不过是我推脱,一时妄言。但是依姨娘对我的关心和她的聪慧,必然猜到了几分的。
实话自然还是说不得的,我有些懊恼自己的嘴巴,这下自己挖下的坑该如何填?
还好那日虽然气愤,还不至于口无遮拦,“淫贼”两个字委实羞于出口,说了声“暗算”,便捡了半路惊马与紫砂壶的事情同姨娘一五一十地讲了,隐瞒了那贼人的事情,勉强敷衍过去。又唯恐她继续刨根问底,又将自己怎样误会轩儿与母亲的事情也一并说了。
九姨娘也有些意外:“委实没有想到轩儿这丫头竟然这般重情重义,我们还一直误会她。这几个丫头能够用心地服侍你,也算是你的幸运。”
姨娘唏嘘两句后,将话风又转回了院子上,执意要同我换个住处。
姨娘的院落同我们是分开的,母亲不喜欢我们过于亲密,九姨娘一向谨言慎行,今日怎地心血来潮,无视府里的规矩,要搬离她住了十几年的院子呢?我自然是百般推拒。
惠儿在院子里的炭炉上熬了一杯参茶给我压惊,端进来的时候见我满脸无奈地向她使眼色,就立即心领神会,开口道:“小姐受了凉,喝杯热参茶,捂上被子休息会儿,发点汗就好了。”
九姨娘便立即起身:“那我就先回了,你好好休息。什么时候愿意搬去我的院子,差使丫头们过去说一声就可以了。”然后又一次环顾我的屋子,不放心地叮咛道:“夜里没事就早些休息,千万不要乱跑。让丫头们睡觉警醒些。”
我听话地一一应下,执意下地将九姨娘送出屋子,才看到她的贴身丫鬟正候在院子外面,看到她出了屋子,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背转身,我沉下脸,对着身后的惠儿道:“跟我回屋!”
我坐在中屋中堂下的椅子上,紧盯着面前的惠儿,严肃着脸,一字一句道:“告诉我理由。”
惠儿低垂着头,用泛白的指节缠绕着裙带,不敢看我的眼睛:“什么理由?奴婢不明白。”
“你们一起瞒着我是吗?还当不当我是你们主子?为什么每个人都畏惧这个院子,谈之色变,府里下人是,厨房的婆子也是,九姨娘也执意要同我换院子,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我略带厉声责问。
惠儿吓得跪在地上,满脸紧张:“小姐,奴婢不敢!”
“起来吧。”我叹气道:“我知道你们瞒着我必然是为了我好,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惠儿从地上站起来,仍然低垂着头:“我们怕小姐知道了害怕,所以才约好了不要告诉你知道的。本来也是空穴来风,夸大其实的事情。”
我微笑着望着惠儿:“其实就算你不说,我也猜到了七八分了,在柴房时,你和兰儿的反应太激烈了,我想不怀疑都不行。是不是这个院子有问题?”
惠儿惊讶地抬起头来,望了四周一眼,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点了点头。
“原来青茵住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没有听说有什么到底怎么回事,一字不落地讲给我听。”
惠儿沉思片刻,方才沉声道:“我们听说,这个院子最近在闹鬼!”
虽然我早有预料,闻言仍然忍不住大吃一惊,四处张望一眼,屋子向阳,如今还没有进入江南的梅雨季节,阳光虽然不够明艳晃眼,但也明媚,透过细纺纱雕花窗户照射进来,整个屋子安暖静谧。哪里有一丝半分阴森恐怖的凉意。
“既然有这传闻,想必事出有因,可是谁被吓到了?”
“嗯,”惠儿轻轻地点了点头:“这些事情我也大多是听小样打听来的。这个院子听说是原来府里的三姨娘的住所。”
“三姨娘?我听说是得了急症年纪轻轻便香消玉殒了。”我心里还是有些印象的,虽然当初轩儿和九姨娘都是一言带过。
“她心脏好像天生不太好,怕喧闹,老爷就在这里专门为她修建了这个院子,平素不常与府里姨娘们来往,清冷孤傲。她喜欢紫藤花,院里的那架紫藤花就是她十几年前亲手栽下的,所以才应景取名叫紫藤小筑。原本花架下还有案几绣架,三姨娘闲暇时就爱坐在那里写写画画。后来有一天清晨,下人早起,发现三姨娘悴死在了花架下面,全身并无一点伤口,似是吐血而亡,鲜血溅得地上,花藤上到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