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对方来的只是一个管家,但是代表的却是麒王府。
侯爷并不在府里,老夫人与青婠自当亲自接待,我也无需避嫌。当下不敢怠慢,赶紧一起步下台阶,出门笑脸相迎。
那管家见了老夫人,就要恭敬地下跪行礼请安,老夫人慌忙让身边侍卫拦住,连声道“客气”。
管家只得躬身给老夫人唱个喏,然后自怀中掏出一方信笺,却是恭敬地径直递到我的面前:“我家主子有请十一小姐三日后过府赴宴。”
我狐疑地接过信笺:“斗胆请问,管家大人如何识得青婳?”
管家不好意思地展颜一笑,满是和蔼:“小姐莫怪老奴胡言,我家主子说,哪位姑娘不施粉黛,如薄荷草一般醒目清凉,而且带着一股药香,哪位就必是青婳小姐无疑。”
此话令我不由心里一震,想起凉辞曾经与我玩笑的话“提神醒脑”,与此口气格外相似。
凉辞,会是你吗?
我激动地手心里沁出一层细密的汗湿,隔着衣袖摩挲着他送我的那块麒玉,心里如惊涛骇浪一般澎湃汹涌。
早就该想到,他那般出类拔萃的人物,来头必然不小。是我太愚笨,哪怕他毫不避讳地拿着麒麟令,我都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剑尊修罗竟然会是大名鼎鼎的麒王!
太多不可能!
早就听闻麒王爷是位冷面阎罗,面若寒霜,拒人三尺,最是不解风情。
皇帝曾经感念他护国有功,钦赐美女数十人,都被他毫不留情面地赶出府外,并且直言不讳地拒绝了皇上的赐婚。
世人中有嚼舌之人,背地里说他有断袖之癖,龙阳之好。虽然无据可查,纯属戏言,但是由此可知,这位麒王爷究竟是何等人物,我又怎能将他与那一脸嬉笑不羁的凉辞相提并论?
如今,可调动朝廷大军的玄铁麒麟令,令地方官员见之色变的麒玉,林大哥的欲言又止,管家相同口吻的话,都在向我说明了一件事。
凉辞,真的是你吗?
老夫人与青婠也皆是有些讶异,不懂得堂堂麒王爷又怎会识得我,竟然还会亲下请柬邀请我过府赴宴。
青婠当先开口问道:“只是不知麒王爷设宴款待的都是哪方权贵,我们也好提前做好准备,免得到时候失了体统。”
管家笑着道:“启禀侯爷夫人,我家主子暂时只邀请了青婳小姐一人。至于以后还会邀请谁,奴才们就不敢擅自揣测了。”
跟前诸人皆面面相觑,毫不掩饰惊愕之色。
老夫人当先反应过来,侧身相请道:“只顾寒暄,竟然忘记请管家大人入内吃茶,多有怠慢。”
管家连连摆手道:“不敢叨饶老夫人,请柬带到,我便不方便久留,就此返回。车内有千年老参一株,雪山极地雪莲两只,南海金丝血燕十盏,是我家主子送给青婳小姐的一点心意,请笑纳。”
说完招手,就有护卫捧着几个礼盒,送至跟前。
老夫人慌忙命令下人接过来。
我听说此种情况,都是需要给跑腿的来人封银打赏的。只是对方是麒王府,来人又贵为总管,我着实掂量不出究竟应该打赏多少才是合适。
那位陌生的妇人已经先我一步,招手唤过一旁的小厮,低声交代了几句话,小厮飞奔而去,料想应该也是为打赏一事。
小厮还未回来,管家已经谢过老夫人挽留,当先拱手告辞,上了马车绝尘而去。
老夫人摆手道:“罢了,等青婳赴宴之时,再备一份厚礼谢过人家就是。”
妇人极为恭顺地应了,怪责自己慢了手脚,有失礼数。
“人家堂堂麒王府管家,会稀罕这点赏银?还不如不赏!”青婠不屑地嘀咕道:“不过这是吹的哪阵风来着,怎地麒王爷竟然亲自下了请柬?委实稀罕。”
老夫人状似不满地剜了她一眼,她就悻悻地闭了嘴,不再言语。
老夫人满脸堆笑,如菊花绽开,亲昵地拉过我的手说:“刚才我在午休,几个大胆的奴才竟然自作主张,瞒了我,我都不知道你进府。听说路上有了变故,身子可要紧?”
我摇摇头,低眉敛目道:“不过是几个拦路抢劫的贼寇而已,有家里护卫舍命相救,安然无恙。不过是他受了重伤,委实不方便赶路,所以耽搁了一些时日。”
“喔。无恙就好,这护卫也确实忠勇可嘉,理当重赏,他如今可在府里?”老夫人和颜悦色道。
我偷偷看了一眼青婠,装作委屈:“劳您费心,那护卫已经安顿在下人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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