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大选的名额,侯爷府几经斟酌,权衡利弊,终于报了上去,不出意料,报的是青青的名字。
街头巷尾关于我的传言愈演愈烈,我如今已经是声名狼藉,世人大都把我看作水性杨花而又蛇蝎心肠的女子。
我不屑于解释,觉得这样也好,我又不想嫁什么高官显贵,名声于我,无关紧要。待到宫中大选一过,舆论也该逐渐平息下来,将我遗忘。
我也终于可以安下心,开始规划自己以后的日子。
我带着小样儿去了趟自己名下的店铺。
首先我想向几位掌柜打听一下林大哥的消息,那日他无故消失了踪影,这两三日也一直不见,我有些担心,怕是他遇到了什么变故。可惜,店里伙计都说他已许多时日不见。
其次,我还有自己的打算。我想拜托店里掌柜,帮忙给寻一处安静的宅院。
兰儿和小样儿同我一起暂住在麒王府,终究不是长远之计。我不怕世人诟病,只是觉得自己,总不能一直这样依附着凉辞,无所事事,在麒王府里浑浑噩噩地做一只米虫。
父亲给我的店铺里,还有一处经营得不错的药房,我倒是正好可以一展所长,不用再费心费力地从头开始。
最意外的是,我在药房里看到了小道童。他如今已经是药房的学徒了,负责些跑腿送药煎药的活计。
见到我以后,他很不好意思地上前给我行礼致谢。
我挺不解,我记得当初是想让他去布店里当伙计的,他人机灵,嘴巴也讨巧,正好可以发挥他的长处。
他跟我解释,药店是他自己要求来的,虽然一时之间,他还不能胜任什么重要活计,但是他可以很用心地学。
我问他:“你喜欢学医?”
小道童摇摇头,然后又难过地点点头,说:“我来京城以后,都是乞讨过活,认识了不少伙伴。饥渴寒暑都算不得什么,最怕的就是有伙伴生病。
尤其是平日里都是吃些残羹冷饭,馊掉的食物,上吐下泻那是经常的事情。但凡有人病情严重,我们全都束手无策,只能听天由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同伴受折磨,或者是熬不过,在自己眼前活生生地病死。
我想,小姐赏我一口饭吃,最多我只能饿着肚子,接济一两个弟兄。但是,如果我会些医术,就算买不起药,我也能在他们生死攸关的时候尽一份心力。”
声音愈来愈低,说到最后有些哽咽。
真的没有想到,这孩子竟然如此重情重义。我的心里一阵酸楚,伸手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男孩子贪长,他比小样儿大不了多少。但是却高出半头。跟我站在一起,也矮不了多少了。
“你若是想学,我可以让药铺里的大夫教你。”
小道童闻言,惊愕地抬起头来:“真的吗?小姐?”
我郑重其事地点点头,问他:“你可识字?”
小道童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当初跟着师傅的时候,学过几个字,但是写不好,师傅说是像鬼画符。”
“那就足够了,大夫药方开得好不好,跟字的美丑没有关系。”这是我自己一直以来跟师傅狡辩的借口。
小道童两只点墨的眸子里瞬间升腾起两簇火焰,踟蹰片刻,忍不住问道:“小姐,我可不可以求你,让大夫给我朋友看一下病,他快要不行了。其实他很有力气,特别能干,若是治好了他的病,他可以帮店铺里干活的,多苦多累都没关系。”
小道童说着,双眼含泪,满是急切。
“你朋友怎么了?”我轻声问道。
“前几天下雨,他淋了雨之后就开始高烧昏迷不醒,已经连着烧了好几日了。
我今天早起去看他,已经开始浑身抽搐,就连跳蚤都不愿意往他身上爬。我听说,那就是人快要不行了,没了人气。”
小道童难过地央求我:“小姐,我一定好好干,哪怕一辈子都卖身在这里,报答您的恩情。只求您大发慈悲,救救他。”
我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忙碌着给病人看诊的大夫,转身吩咐小样儿:“你去跟掌柜说一声,他跟我们出去一趟,让别人接手他的活计。”
小样儿高兴地点点头:“他姓喻,叫小豪。”
小道童大喜过望,兴奋地“嗯”了一声:“我可以去把我朋友背过来,不敢劳动小姐大驾。”
我摇摇头:“不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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