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噎得厉害。我轻轻地帮她把泪擦了,柔声哄她:“青怜乖,姐姐在这里,不用怕。”
她突然抬起手来,捉紧了我的手,低声呓语:“姨娘,姨娘,叛徒......小心!”
虽然口齿不清,但是我依然能够分辨个**不离十,所幸青怜并没有失声,她还可以说话。只是,从她的话里,我明显可以听得出来,十姨娘被杀的时候,她是亲眼目睹的,那么她说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苏家还有菩提教奸细不成?她指的是四姨娘还是另有其人?也许,青怜会是一个突破口,我能够从她的身上挖掘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我轻轻地挣了挣手,依然被青怜抓得紧紧的。无奈只能吹熄了灯,挨着她蜷缩在床边。
黑暗里,青怜止住了哭声,向着我慢慢地偎过来,把头扎进我的怀里,低声呓语几句,然后睡得香甜。
第二天,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青怜已经醒了,依然偎在我的怀里,见到我醒了过来,却害怕地向后面蜷缩回去,用锦被蒙了头,然后从被子下面偷偷地露出一双小鹿似的眼睛,惊恐地望着我。
我对着她微微一笑,小心翼翼地安慰:“青怜,别怕,是姐姐。”
她一点一点掀开被子的一角,紧咬着下唇,目不转睛地望着我。
我努力让自己笑得更温和,更亲切一点:“我是你青婳姐姐。”
她试探着,向着我伸出一只手,将指尖慢慢放到我的手心里,然后瞬间又仿佛被烧灼一样惊恐地缩了回去。
我执着地将手伸向她,带着鼓励:“不怕,过来,姐姐保护你。”
她终于又一次壮着胆子,慢慢地将指尖伸过来。我缓缓地握住,轻轻地摩挲,将自己手心的温度透过她的指尖逐渐渗透过去。
终于,青怜将头从锦被下面伸出来。向着我,微微地翘起唇角,缓缓地绽放开纯净的笑颜,就如同地里田间成片的向日葵那般,金灿灿的,充满着暖阳的味道。
我起身帮她梳洗,她也只是怯生生的,不说话,偶尔也会露出小鹿一样迷茫的眸子,有一瞬间的惊恐,但是很明显,她已经逐渐勇敢起来。就连虫子和狂石进来,她也只是畏惧地躲在我的身后,然后逐渐壮起胆子,伸出头,小心翼翼地对着虫子笑。
她好像对我有些依恋起来,无论我去哪里都会攥紧我的袖口,就像一粒刚刚破土而出的种子,蜷缩着,既有些害怕,又有些好奇。
我尝试着带她去人多的地方,她也并不像昨日那样反应,平和了不少。但是我知道,她脑子里的病灶虽然清除了,但是若是让她像以前一样,怕不是朝夕可以改变的。所以,我阻止了狂石对她的询问,不敢向她提及那天夜里发生的事情。
上午跟狂石商议了半晌,遣了府里几个侍卫出府采购粮米菜蔬,打探贼人情况,也没有丝毫进展。听来的消息五花八门,辨不出真假,也只能作罢。
相反,昨日里,我和狂石回府的消息倒是传扬出去,在扬州城里闹腾得沸沸扬扬。百姓们心里重新升腾起希望,翘首期盼着我们能给他们带来什么福音。
临近中午时,何伯亲自将我的饭菜端进锦绣苑。
我慌忙上前去接,心不在焉地道:“如今府里原本下人就少,以后还是不要麻烦了,大家都去饭厅就好。”
“青茗少爷特意交代,不可以慢待小姐和世子爷。”何伯恭敬地应道。
身后突然“哗啦”一声响,我闻声惊讶地回过头,正在我身侧安静地剥着莲蓬的青怜突然站起身来,将跟前的盘子丢落在地上,莲子滚落一地。
“青怜,你怎么了?”我奇怪地问。
青怜连连后退,指着何伯磕磕巴巴地道:“坏人,坏人!”脸上又重新浮现出惊慌的表情。
我站起身来,走过去,想将她揽进怀里,谁料反而被她一把狠狠地打开,激动地叫嚷:“坏人,你们都是坏人!”
青怜好像是突然受到了什么刺激,情绪又一次失控。她后退到房间的角落里,蜷缩起来,无论谁靠近都会遭到她的撕咬和拳打脚踢。尤其是何伯靠近一点,她的惊恐就会加剧一分,明显对何伯十分畏惧。
狂石挥手示意,让何伯暂时先退了出去,闭上屋门,青怜的情绪才逐渐平静一些,令我和狂石不由面面相觑。
“不可能的,何伯在我们苏家兢兢业业几十年,绝对不会做出背叛我们苏家的事情。”我斩钉截铁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