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当然,这份荣耀大多流于宗门,至于其中有几多水分,就无从得知了。
八年后,接连跨过两大境界,突破咸朱天,晋升廓皓天,结绛宫,也是在那一天,从父亲的手中接过权柄,成为白云间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掌宗,一年后,其父云游,不知所踪。
到了今日,云晔早已跨过而立之年,三十有六,修为更是达到了晬幽天巅峰,半步更玄天,修为战力,深不可测。
就在薛衣侯念叨着云晔之时,同时间,其本人则负手立于祠堂之内。
祠堂并不大,外间更是极为普通,但却树立于白云间最深处,乃是真正的禁地,宗门之内,有资格进入者,不过五指。
祠堂内,两侧点着油蜡,笔直排列,不下二十盏,将室内照的灯火通明。
正中处,设有灵堂,密密麻麻摆放着灵牌,一时间,竟数不清有多少。
油蜡的火光,凭白的给云晔镀上了一层暗金色泽,只见他就那般如松傲立,动也不动的面对灵堂,也不知再想些什么。
云晔没有外人想象的高大,中等个头,身材偏瘦,一袭白色麻袍,披在身上,略显宽大。同样,他也没有外人想象的俊朗,相貌甚至有些普通,皮肤黑了些,鼻子扁了些,嘴唇薄了些。最具特色的怕是其特意蓄养其的胡子了吧,自下巴延伸,虽只有寸长,却聚拢起来,斜斜的勾勒出象牙状的弧形。
头顶圆髻,以木簪固定,若非袍子的样式不对,他这相貌,倒像极了道士。
“掌宗师兄……”
不知何时,祠堂敞开的大门外,出现了一人,恭敬的俯身行礼。
这一声招呼,终于将云晔唤醒。
“你
来了。”云晔头也不回道,声音不高不低,不疾不徐,平淡的如同一汪死水。
“新入的弟子们,皆已安置,特来禀告。”门外之人依旧低伏着头,好似不敢看云晔。
“嗯。”云晔点头,“可有良才?”
“师弟惭愧。”门外之人脑袋更低了几分。
“哎!”虽有了心里准备,但云晔还是忍不住叹了声气。
白云间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啊。
每每思及现状,都让他无比愤懑、不甘,却又无奈。
“此一批新入弟子,资质都只能算平常。不过,却有一子,心性上值得期待。”门外之人稍微犹豫,还是决定将自己的发现禀明。
“你处置就好了。”云晔并未在意。
修行道上,虽然资质跟心性同样重要,但事实上,却还是有高低之别。究其根本,资质最终决定着潜力的上限,而这种上限,绝非努力就能突破的。
纵观历史,最后成大事者,无一不是资质、心性俱佳之辈。
如门外之人所说,这批新入弟子的资质并不好,即便有个别心性尚佳,稍加重视也就罢了,并不值得倾力栽培。
“掌宗师兄,不知这批新入弟子该如何分配,交与何人教导?”门外之人略作沉吟后,再次发问。
“呵,不是都被人预定了么?”云晔似笑非笑道。
别看云晔平日里一心潜修,极少过问宗门政事,可对于这一亩三分地却是瞧得仔细。那些师妹师弟暗地联络新入弟子的事情,自是也逃不过他的耳目。
当然,知道是一回事,他却并不准备过问。
一来,那些“师弟”“师妹”们,手段虽卑劣了些,但都还懂得分寸,不会误了新入弟子的性命。二来,也是这批新入弟子,实在没有优秀之辈。所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对他们而言,此番劫难,在日后,未必不会是笔宝贵的财富,嗯,精神上的。
眼见门外之人沉默,再无事禀报,云晔当即摆了摆手,前者这才退去,隐入黑夜之中。
“十年了。”孑然一身的云晔突兀的感慨道,神情更是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
外人无法解读出这三个字所代表的意义,却又如何蛮得过他自身呢。
自从踏入晬幽天巅峰、半步更玄天,到现在,已经过去十年了。
十年里,云晔甚至暂时抛弃了最为热衷的权柄,一心潜修,为的便是完成那未了的半步。
只可惜,事与愿违,在修行上一向顺风顺水的他,却卡在了这个关口,无论如何都难以如愿,一卡便是十年。
饶是修行之人,只要未能成仙,又能有几个十年?
这种打击,让骄傲如他,如何还能沉得住气?
“难道,真的应了父亲的卦象,要行非常之事么?”云晔喃喃自语,眸子里闪着犹豫乃至挣扎。
满头乱麻,云晔自己都不知,是如何走回自己的居所,直到跨进睡房,看到云床上隐约闪现的美妙时,才豁然惊醒。
此时,眸子里,犹豫不在,挣扎停歇,只剩下果决以及坚定。
“为了白云间的未来,谁都可以牺牲,包括你……我的亲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