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上来了个瘸了腿的先生, 帮主请大夫给他治病,安排屋舍, 还专门打造了带轮子的古怪椅子, 命所有人见了坐轮椅的就要行礼。如此一来,谁不清楚帮主看中此人?可是话虽如此,在议事厅看到那坐着轮椅得身影时, 还是引来了不少惊诧的目光。
不是说这人病的不轻吗?怎么才几天功夫, 就被帮主请到了堂上,还坐在了跟大头目齐平的高位?
孙二郎看到这多出来的人,却面不改色。身为最早投靠帮主,执掌着罗陵岛事务的“大管家”,他知道的自然比旁人多些。这位田昱田先生是帮主从番禺救回来的,为了救他还牵扯进了蓑衣帮的劫狱大案,可谓甘冒奇险。严头目跟他也似曾相识, 怕不是跟帮主的家事有关。
也正因此, 他一早就明白这是要大用的人, 加之帮主也提前跟他通了气,知晓了这位田先生的能耐后, 孙二郎着实松了口气。如今赤旗帮的摊子越铺越大,要管的人和事也越来越多, 他也有些力不从心。有多个帮主信得过的人帮衬, 对他而言可是好事。
对着屋中众人,伏波道:“这位就是田昱田丹辉,为我幕僚, 专司钱粮,以后赤旗帮的库房开支由他负责。”
此言一出,有些人看向了田昱,有些人却看向了孙二郎。公库乃是帮中根本,由帮主亲自掌控,孙二郎从旁协助。如今来了个新人,一下就夺走了差使,孙头目岂会甘心?谁料看过去,却发现孙二郎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样,倒让不少人心中有了计较。
伏波则继续给田昱介绍帮中大小头目和船长,还说明了众人的职司。如今战船和商船已经分家,几位大头目兼任了岛上和大营的差使,说起来还真有些繁杂。
被一群人直勾勾盯着,田昱全然不惧,冷着脸听完后,开口便道:“你这船帮可够乱的。”
下面众人哗然,这人不是师爷吗,哪有上来就这么不客气的?
伏波却不恼:“刚打下罗陵岛,人员扩张太快,难免有些失措。我只善军事,民事还请丹辉多多费心。”
她如今施行的还是军事化管控,至于大营和岛上的村寨的建设,只能依赖有限的经验,组织构架更是毛病多多。船帮和一般的部队毕竟不同的,她之前又是孤身一人,只能依仗三个村子的人手,不论是分润的方法还是人士安排都有缺漏,像田昱这种正经当过官的,自然一眼就能看出来。
没想到她承认的这么干脆,田昱倒是一怔,旋即不客气的问道:“如今岛上有多少兵,多少民?”
伏波道:“正兵六百二十四,辅兵三百七十七,还有降兵一百余。岛上迁来的应当也有一百多户了吧?”
孙二郎立刻道:“如今迁来了一百三十五户,其中渔户六十五,农户五十,还有二十女户。”
听到这话,田昱立刻冷笑一声:“这么多人,靠什么养活?如今收成也没,光捕鱼就够吗?”
虽说知道这人是个进士,还曾当过官,但是听他这么冷嘲热讽,还是让孙二郎有些不适,忍不住道:“之前岛上有不少财物,帮主也让船队继续运粮运货,岸上大营还在买卖粮米和海货,加上清缴海贼所得,如今帮中并不缺粮。”
没想到伏波未答,这个管民事的先开了口,田昱面上嘲讽更甚:“几百人不事生产,光这些就够用了?就算以战养战,迟早也有遇上强敌的时候,到时候生死关头,难不成还让人饿着肚子打仗?没有土地,粮道还掌握在别人手里,就算垦荒也未必都能收成,你哪来的底气?”
这话堵的孙二郎都是一噎,帮主是曾提过要改粮道,要掌握些赚钱的外销货物,要垦荒捕鱼以作支撑,甚至还要操控海路。但是这些无一例外,都是长远的打算,如今还是入不敷出,更别提修建岛上和岸上两座村子要花的钱了。
严远见田昱紧追不放,赶忙帮衬了句:“帮主跟陆公子有约,打算拦截陆氏自南洋回来的海船,可能下月船就回来了……”
他之前提过陆俭的事情,估计田昱只惦记着粮道掌握在对方手里,还不知道有个远航的肥羊等着他们去宰呢。
田昱冷笑道:“一个海上飘着的玩意,也敢当成预备军资?要是那船队遭了风浪,或是改道跑到琉球了呢?就算能停在罗陵岛,拦不住也有跑了的可能,严头目可是忘了‘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
严远也被他怼的哑口无言,这些他还真没法保证,而失去这么大一笔财富,对于赤旗帮的影响可不会小。
正在田昱连胜两场,马上就要惹来众怒时,伏波开口了:“丹辉心中可是有了打算?”
再不信任别人,也没有一来就把人得罪个遍的道理,恐怕还是田昱性格太别扭了,有什么话不愿直说。
果真,田昱闻言这才哼了一声:“帮主可是忘了,东宁就在盐场旁边,赤旗帮有这么多船,何不想法贩盐?”
听到这话,严远双眼一亮。是啊,盐的确是军资之一,军中常备盐引,为的就是从商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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