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西北督府都督魏令绪的嫡长子魏泽桉。
魏老太爷入京的第二日就携了长孙魏泽桉上朝见驾。
贞和帝见到魏老太爷自是十分激动,还有些愧疚等各种复杂的情绪。
他道:“老将军一路辛苦了,朕听说,此次对西域和西越之战,老将军不顾年迈和旧伤,还曾数次亲自带兵上阵,杀敌无数。老将军镇守西北数十年如一日,我大周边疆的安定,多劳老将军和边疆的战士了。”
魏老太爷就谦恭道:“食君禄,分君忧,我们魏家世代受陛下恩宠,理应替陛下分忧,更何况保疆卫国本就是我们西疆每一个将士的职责所出,老臣忝当陛下之盛赞。”
这样一番抚慰和寒暄之后,贞和帝又道:“朕听说此次老夫人亦随着老将军一起来京了。这一路长途跋涉,老夫人身体可还好?朕打算着人举办一个欢迎宴欢迎老将军和老夫人,可要等上几日,待老夫人歇上几日再办?”
魏老太爷道:“多谢陛下挂念和体谅,臣妇近年身体的确病弱,此次长途舟车劳顿,在数日前便已病倒,近日怕是的确不胜宴席的繁冗,要辜负了陛下的心意,还请陛下恕罪。”
贞和帝自又是一番慰问,又道“既是病弱,何必赶着入京,也当痊愈了才好”云云。
魏老太爷道,“此次臣妇定要拖着病体上京,一则是她自嫁去西北,已经有数十年未曾回京,心中挂念,二来还有一件事,这两年来一直困扰在她的心头,已成她的心病,所以无论如何片刻也不愿等,定要入京。”
“此事其实也困扰了老臣两年,奈何彼时西北战事正酣,此事又事关重大,老臣未经确认,不敢信中冒然上奏,是以此次西北战事平定,老臣才携臣妇上京,想要当面禀告陛下。因事关重大,亦不敢再拖延,还请陛下准奏。”
贞和帝一怔。
他定定看着魏老太爷。
虽则此事在得知魏鼎入京之后他就知道是早晚的事了,但此时魏鼎入朝不过三刻,就要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出这个话题,还是让贞和帝有些微的失控之感。
但他很快收敛了这份微妙的情绪,温声道:“是何事竟然让老将军和老夫人这般困扰,又需得老将军特地上京跟朕禀告?老将军不必拘泥,就请直言即可。”
魏老太爷道:“陛下,是有关陛下中宫嫡子二皇子一事。”
原本大臣们都已经听皇帝和魏老太爷的对话听得头晕脑胀,欲睡而不能,十分的痛苦。
魏老太爷这么一句话他们先还未反应过来,待片刻之后,就激灵一下被惊醒,真是比什么药都管用。
满朝皆惊。
皇帝唯一的嫡子二皇子命丧于二十一年前的明和宫大火。
彼时他不过五岁。
这都二十多年了,朝中大臣已在朝堂二十多年的本就不多,更何况那事本就是一个禁忌,从来无人敢提起。
是以朝臣们甚至都早已经忘记了皇帝还有一个嫡子。
唯有承恩公岑伯濡和岑家的人,还有温次辅温时正等人神色都凝重起来,心往下面坠了坠,看着魏老太爷的眼神也利了起来。
他们想的是,这个魏鼎,不会是借西北打了胜仗,特地回京,倚老卖老,想要给谁泼脏水了吗?
事实上,不仅是他们这般想,所有的朝臣反应过来后也都这般想......当然,他们想的不是魏老太爷要给谁泼脏水,他们想的是,当年明和宫大火,二皇子被烧死一案皇帝轻飘飘的以“意外”二字结了案,所有人都把这件事情放下了,但魏家人却不可能放下。
事情过去了二十多年,魏家人这是想要翻案,替二皇子和魏后追寻公道来了。
他们都是竖着耳朵小心翼翼的觑着地上那一排排的官靴和官袍衣摆。
贞和帝先好像也被震住了,一时面无表情,好一会儿那表情才裂开,哀色和沉痛之色溢出来。
他道:“允煊,允煊......二十一年前,明和宫大火,允煊葬身火海。老将军,您和老夫人是允煊的外祖,外祖母......你们此次入京,是想要去皇陵祭拜他吗?”
“朕曾经应了皇后,替允煊立了衣冠冢,就在皇后身旁,一直陪着她。你们去祭拜允煊,顺便也可以去看看皇后。”
这话本没有什么,但不知为何,众臣都被贞和帝说的有点毛骨悚然。
魏老太爷跪下,道:“不,陛下,老臣和臣妇入京,并非是为祭拜二皇子殿下,而是两年前,老臣和臣妇在西北战场,见到了二皇子殿下。”
众臣:......
他们都跟看疯子似的看向魏老太爷。
又是心惊又是发寒。
而岑家人和温家人,还有今日同样立在朝堂之上的大皇子赵允炀,四皇子赵允炜,面色却俱是大变。
大殿凝滞片刻之后,承恩公岑伯濡跨前了一步,打破了静寂,斥道:“魏老将军,子不言怪力乱神,你休要在朝堂上胡言乱语,冲撞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