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房子如果窗户破了,没有人去修补,隔不久,其它的窗户也会莫名其妙地被人打破。如果出现一些涂鸦没有被清洗掉,很快的,墙上就布满了乱七八糟、不堪入目的东西。一个干净的地方,人们不好意思丢垃圾,但是一旦地上有垃圾出现之后,人们就会毫不犹豫地抛,丝毫不觉羞愧。这就是心理学上典型的‘破窗效应’。”
讲台上的老教授神情认真、眼神严肃地陈述着PPT上的内容,大概看在他那满脸沟壑纵横、头发斑白的模样,学生也比较尊敬他,听说这个学期结束后,他就要退休了。
这节课是心理学导论,考试简单。卓颖还在修改保险大赛的作品,几天前时惟以和她商讨作品时,队员不小心把南樛是作品的原创人说出来了,时惟以果真就不再和她交流了。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大一的时候,南樛就能挤占法学院的助教名额……
这个作品的立意,帮助平反冤假错案,是自欺欺人,还是悔改、忏悔,谁也说不清。
她想起了刘贤作说过的:因为那件事,她也受了不少苦。因为医药费的纠纷,家里人常去她家闹事,她父亲本是当地工商局的科长,因这件事受了牵连,加上当时被人举报贪污,后来辞职。她本人也因为这件事耽误了高考……
也许她想通过这个作品告诫其他人,可又能告诫什么呢?
她是侵害人,又不是受害人。
警方已经断定是她付主要责任,还有目击证人的证明。
铁证如山,是她一辈子的污点。
##
民大篮球场,正在进行一场激烈的篮球赛。
慕宥站在栅栏旁抽烟,几簇白烟从修长的手指中徐徐飘出。
“好小子,你啊,”谢升猛地拍了拍他的背,“现在都开始抽烟了,这东西上瘾,不好,真的!”
“哦……”他把烟掐断,双面如水,脸色沉静,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脚底下的碎石被他一脚踢开,地上的灰尘也起来了,凉风轻轻吹着。
谢升:“火气不小啊!”
篮球蹦跳着落到慕宥脚下,他弯腰抱起,扔了出去,篮球在空中划了一条漂亮的弧线。
“慕宥,”有人喊他:“一起来玩嘛!”
他摇头,转身走了。
“慕宥,”谢升追上来,“我看到了。”
“……看到什么了?”
“南樛和那个大叔。”
“……你说什么?”
慕宥从开学来就有时会行踪不定,谢升近期观察发现,他每天早上都会去操场晨跑,周五晚上一定会去图书馆,然后不经意地和一个女生打招呼……
他调查清楚了,那女生叫南樛,是保险精算专业的大三学生,人长得漂亮,和慕宥是一个地方的。不过姐弟恋,重口味啊……
谢升笑出了声,仿佛洞察了绝世机密般,道:“看不出来你这小子真不简单啊……”
慕宥不理会他的嘲笑,问:“你说的那个大叔是怎么回事。”
##
南樛到达民大南门的时候,傅恺的车已经停在了不远处。
她走进,傅恺推开车门。
他穿着灰色西装,轮廓硬朗,目光灼灼,噙着淡淡的笑意。
她颔首,有些不好意思道:“傅先生,其实不用麻烦你来接我的,我自己坐公交车就行。”
“晶晶急着见你,”傅恺说:“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就直接过来了。”
南樛问:“晶晶还是那样不见生人吗?”
“先上车再说吧。”
傅恺右脚触上油门。
“等等——”
“怎么了?”
“……没什么,”南樛说:“刚才看到了个熟人,不用打招呼。”
车开动了。
后视镜里映上了个黑色的身影,挥动着手臂。
##
拦不到车……
慕宥焦急地挥手,连续两辆车过来,可都载了人。
一辆出租车停下,司机开窗,问:“小伙,去哪儿啊?”
他注意到后排有个姑娘,有些疑虑。
司机说:“没事的,这姑娘说就是出来散散心,往哪走都行,刚才她看你一直拦不到车,还说她让我停下来的。
“……可以先往前走吗?”
“好的嘞!”司机说:“你坐后排吧,她说想找个人说说话呢。”
他拉开车门,对女孩笑了笑。
里座的女孩个头很小,大半的座椅只占了小小的一块。
“你是要去哪里啊?”女孩问他。
她声音很细,不温不火。
他沉默一瞬,看了看前方,对前排司机道:“不好意思,左前方那个黑色的车,可以跟着它吗?”
“是那个奥迪?”
“……嗯。”
女孩问他:“怎么,你在玩追踪啊?”
“……哦,算是吧。”
“你是民大的学生吗?”
“……嗯。”
“我是化工大学的,”她扬起嘴角,说:“离这里挺近的。”
身旁的女生又和他说话,他随便应了几句,心思显然不在这上面。
出租车开了一段时间,与前方奥迪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大约走了40分钟,来到了一片小区附近,前方的车,已经进入小区了。
司机转头,说:“这地方,保安管得紧,车进不了。”
慕宥“嗯”了声,问了句:“多少钱?”
司机报了个数。
他从钱包里把钱掏出,准备下车。
“等等——”身旁的女孩拉住他,微微一笑:“难得认识一场,你叫什么名字啊?”
他犹豫了会儿,还是说了。
女孩笑容淡淡的,干脆道:“慕宥——这名字不错。我叫阮娜,记住了!”
##
傅恺的家在17号楼,坐北朝南,对面是片大草坪。
他们上了楼...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