咧,饿娃想在你这搬砖混口饭吃。”一指林培,林培赶紧掏出烟来敬上。
何全把烟夹在耳朵上,让旁边的男人看着机器,拉着老爹到一边说话,大概马六的丑事大家都知道,何全知道马六是头驴,怕弄不住他再把他给捅了,就说:“饿这不缺人手咧,马叔上镇西看看呗。”
谁知林培还犟上了,“饿不走咧,这离家近,舍不得爹娘咧。叔,你就可怜可怜饿吧。”
何全愣了半晌,马六啥时候能说出人话了?老爹赶紧说:“你看,饿娃在外面吃了苦,知道家里好,你就帮帮忙呗。”
何全拧着眉头想了想,“中啊,可饿丑话说在前头,你娃要是捣蛋不干活,饿可撵人咧。”
老爹千恩万谢,林培问啥时候能干活,何全说:“啥时候都行啊,只要好好干活,咱们乡里乡亲的,可有个照应。”
林培对老爹说:“爹,你骑车家转,饿就这干上咧,走走又不累。”跟着何全去用独轮车把砖坯码进窑里。
一连几天,林培都老老实实不惜力气干活,连何全都佩服:“六啊,真行咧,在哪干过?”林培就编了套在外地搬砖被砸了脑壳失忆的事说了。何全感慨半天:“在家时时好,出门万事难咧,好好干吧,你要是能帮饿烧出好砖,饿就不用去求大师傅咧。”
烧砖跟烧菜一样,要掌握火候,火候不到,出来的全是废品,火候太大,砖就烧变形了。烧砖师傅工资高,不用干活,只要指挥人什么时候添柴什么时候灭火就行。
林培跟何全商量:“叔,饿弟要回来咧,能不能先支点钱使使?”
何全知道他有个很争气的弟弟,就多支了两百块钱,林培自然感激不尽,拿了钱早早回家果然看见马小年回家了,兄弟两人抱头大哭,林培掏出挣来的几百块钱塞他手里:“饿知道这两年没给家里减轻一点负担,这钱你先使着。何全叔说咧,等饿学会烧窑给开大价钱。”
马小年自然很高兴,牵着哥的手问这问那,林培都没法回答,娘在灶堂下说:“你哥在外面搬砖让砖头砸成失忆咧,你还问甚咧。”
看起来兄弟俩感情是真好,马小年虽然瘦弱缺乏营养,但还是把碗里的肉赶到哥哥碗里,林培想起妹妹曾经也是这样,真是血浓于水,不禁百感交集伏在坑桌上大放悲声。
林培一哭把一家人全都的心酸酸的,马小年抱着哥哥哭。可是他们又怎么会知道此时林培的心情,抱着弟弟说:“你放心,哥改邪归正一定让咱家过上好日子。”
晚上兄弟俩滚一个被窝,马小年问:“哥,你变化太大咧,饿都认不出来咧。”
林培就把编出来故事说给弟弟听,在外面挨饿受冻拿不到工钱,睡过马路钻过桥洞,捡过垃圾搬过砖头。说的马小年一阵抽泣难受,林培说一定好好供他上学,为马家出人头地。
没用多长时间,林培就把烧窑的技术学会了,不仅烧的比大师傅平整,效率还高了许多。何全非常高兴,让林培把他老爹和娘都找去,割了肉杀了鸡摆上一桌子酒席请他们喝酒,当初许诺给大师傅的工钱也跟他爹娘兑现。
酒喝的差不多时,何全说:“马哥马嫂,小弟想攀个亲事,饿家女子小娥也老大不小咧,左右木人能让她看中,就瞅着马六不错,你看咱们两家要是结上亲,这砖场生意就越做越好。”
林培中午吃饭都是何全婆姨送来,现在却是何小娥送饭的次数越来越多,何小娥虽然也是眉清目秀,在这一带是个百里挑一的美人,可是林培早已除却巫山不是云,他经历过的女人比起何小娥来不知道强多少倍。
压根他就没想到要结婚,何况自己还有重任在身,又怎么可能在这地方结婚生娃?
看爹娘乐的合不拢嘴样子准知道他们是一百二十个愿意,忙悄悄捅了下老爹,端起酒来敬酒:“叔,你太看的起饿咧,婚姻大事一辈子,等饿弟回来一齐商量商量,不急一时。”
何全脸上有点发烧,不过还是瞅着眼前这个马六越看越顺眼,举起酒说:“中,不急不急。”
回到家中,老爹还一个劲地埋怨林培:“你娃是不是还挂着那个死女子?”
林培哭笑不得:“爹,娘,饿在外面受那么多苦,早想透咧,烧砖不是一辈子的事。饿想把你教会了就去参军,饿弟有出息,饿也想混出个人样咧。”
老爹和娘都愣了:“咋又想出去?是不是外面有个女子挂着咧?”
林培说了半天,总算把爹娘说动心,都知道烧砖烧的再好也只是个大师傅,参军当上大将军连县长都得迎接,那脸可露到天上咧。
老爹挺头疼:“饿可笨,大字不识几个,这也能学会?”
林培笑:“饿和饿弟都聪明,爹娘还能笨到哪去?”说到要去参军,和何小娥的事肯定没法成,他想趁着弟弟没回来把老爹教会才跟何全挑明,明知道不可能的事也不能害了人家女子。
谁知道没三天,何小娥就在回家的路上把老爹和林培堵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