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萧皇给的,再者,他的权势也只是边关军中,那样行事拓落的人,权谋并非他所擅长,绝无可能把手伸至朝庭之上。
可一旦兵权他落,萧皇若要至他死地,怕到了最后,再争扎,也只能束手就擒吧。
是时,在那样圣意昭明,墙倒众人推的情况下,倘若朝中能有人略讲一句话,略求一句情,被地里略动些手脚,也是多了一线生机的。
何况,刑部和兵部的两位尚书大人,一位与陶然风有同门之谊,相来交好,一位堪堪正是他的门生。
卫临潇不求陶然风到时能对卫家施于援手,可有这样的情分在,若真到了最坏的境地,陶然风未必不会念着今日的事情,而对卫家手松那么一分半分。
若有那一日,那一分半分,或许就是他们绝境里最需要的一线生机。
卫临尘既然能明白在那样的险境里,她灵机一动,步了这样的一步棋,那么这些道理,他当然也再清楚不过。
实际上,卫临潇当时主动把自己至于险境,并非想到利用,仅仅是形势所逼,换一个人,她也必定先把生的希望给身边的人,可偏偏那个人,是陶然风的女儿,陶晨芙罢了。
想到陶晨芙那张言笑晏晏的脸,想到她叫她“临潇”时那一刹的心意相通,仿佛相识多年的朋友,卫临潇心中不禁黯然。
怎样的人生,始终都会有些不得已。
虽不是存心而为,可结果,却偏偏是那样的结果,只因中间杂了那么一点私心,于是连目的,便也不是原先的目的。
话已至此,卫临尘也只能一笑:“姐,以后,无论如何,不要再这样拿自己的命不当回事了。我听他们说的那么凶险,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胆量。恐怕就是我,当时也会吓傻了的。”
言语间已一派玩笑轻松。
卫临潇便同他说了些明日回府的事情。
卫临潇的伤势不宜挪动,可明日若再不回去,再过四天就是大新年了。临尘虽遣人回府报了信,祥情却并未说的太清楚,迟归,倒底会让父亲母亲担心。
两人正絮絮说着话,临云他们听说卫临潇醒来,已一齐儿过来看望。
毕竟是血浓于水,几个神色中的担扰并不作假,就是临云,看着卫临潇的眼神,也首次有了敬服。而临风本就恬淡无争的性子,那分关心更显真切。除了关心外,还多了尊敬。
八岁的临雨,也隐有泪光,不停问着:“姐,疼吗?”
卫府庇护她多年,给了她另一次生命,且她如今的身体,确是流着卫家的血液。
卫临潇看着眼前的几人,面上便露了难得的会心笑容。
有些选择,不是因为值得,而是因为有责任。
一会儿,临云的丫鬟从露送了个枕头过来,临云笑着对卫临潇说:“大姐,这是我一向用着的花枕,有安眠助睡的功效,你背上的伤一定很痛,夜里恐是不易睡,我让她们换了干净的枕面,拿来给你用。你可不要嫌弃。我还有些收着的干花,等回府了,我再重新给你做个新的。”
“临云真是长大了。”卫临潇面露温柔的笑,由衷的说着。
却不想卫临云一怔,脸上便有些汕汕的。又忙着用笑掩了过去,答道:“临云年龄还小,凡事还是需要姐姐提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