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阳郡主看了云楚忱一眼,知道她这是让自己借机重掌中馈,心下也觉得可行,便上前屈膝一礼:“媳妇的身子的确好多了,以后府里的事情有媳妇操持,又有二弟妹帮忙管着,母亲尽可放心。”
云老夫人满意的点点头。
云泓远见母亲被转移了注意力,不再数落他,摸了摸鼻子往旁边退了退,企图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一旁的连姨娘却暗暗咬牙。
她们这是要掌权!
云千亦突然上前开口说道:“祖母,父亲母亲,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想一想怎么给靳哥儿治病吧,虽说几个大夫都说他身体康健,可这昏迷不醒到底蹊跷……”
“三妹妹,如今黄姨娘的死已经真相大白,就算她阴魂不散,也不该再缠着靳哥儿,你就莫要再提这蹊跷不蹊跷的,没得将府里弄的人心惶惶。”
云千亦话中的重点,是“蹊跷”二字没错,但她所指的却不是这个,而是暗指有人对云靳做了什么手脚,但云楚忱这么一打岔,她却不好再深说了。
“是,大姐姐。”
正在此时,二老爷云景从回来了。
“母亲!大哥!”
云景从一身白衣,从外面飘了进来。
“这是儿子跟冲虚道长求来的净身神咒!是冲虚道长亲手所书!”他兴冲冲的跟众人说明,众人却都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没什么反应。
他以为大家不懂什么是“净身神咒”,便解释道:“”所谓净身神咒,可令身体内的四正之神归于正位,消除身业,拥护身形,保卫道体,所谓身业即杀盗邪淫等罪。使修道之人身体清静,能以清静之身感召神灵。”
“咳。”云泓远不忍弟弟尴尬,率先出声道:“二弟,多谢你费心了……”
云景从摆摆手:“大哥这是什么话,靳哥儿是我的亲侄子,我怎忍心让他受业障折磨,将此符咒于今夜子时焚烧后饮下!靳哥儿必定符到病除!”
云泓远愕然,“还要喝下去?”
云景从理所当然的点头,“是啊!喝下去见效快!可辟邪祟,保平安!”
云泓远深吸一口气,敷衍道:“好,我知道了。”
云烨听了这话偷偷跟二夫人说道:“娘,还是劝劝大伯吧,万一给靳哥儿喝出什么毛病,连姨娘还不得杀过来找咱们拼命啊!”
二夫人眉心跳了跳,一阵头痛,“呆会我找你大伯娘说一说……”
一场闹剧终于结束,常御医那里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云老夫人站起身说道:“天色不早,连氏留下照看靳哥儿,旁人都各回各处去!”
她顿了顿,又说:“连氏,在靳哥儿好转之前,你一步也不许离开玉清院,倘若再出了什么差错,我唯你是问!!”
连姨娘闻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红,老太婆这是什么意思,是让她没有机会赖在旁人身上?
衡阳郡主到底给老夫人灌了什么迷魂汤!
偏心都偏到西天去了!
这可是她的亲孙子!
云老夫人心里却想,再亲的孙子,长了个榆木脑袋也是白费!
像谁不好,像他那个没用的爹!
“老大媳妇,卿罗今日再借我用一用。”
衡阳郡主看了一眼卿罗,笑道:“卿罗,既然老夫人用得上你,你这段时间就先留在南华堂伺候吧。”
“是,夫人。”
卿罗答应一声,就站到了云老夫人身后。
云老夫人十分满意,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带着卿罗离开了玉清院。
衡阳郡主也准备离开,二夫人还惦记这符纸的事,急忙跟了上去:“大嫂,我有话要与你说!”
室内,云泓远走到榻前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叹了口气,“天下这么多的名医,总不会一个都看不出靳哥儿是什么病。你好生照看靳哥儿,我会想办法的。”
“侯爷……”
连姨娘今日遭了这么多罪,有无数的委屈要倒给云泓远,可她刚张口喊了一句“侯爷”,衡阳郡主就去而复返,“侯爷,我有话与你说。”
云泓远一怔,尴尬的将自己的胳膊从连姨娘的拉扯中拽了出来,“额……你,你回濯香院等我片刻,我这就来。”
衡阳郡主连瞥都没瞥连姨娘一眼,就转身走了。
云泓远干咳了一声,说道:“脸还肿着,让丫头们伺候你上药,好好收整一番,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说罢,也不等连姨娘反应,抬腿快步出了屋子。
“侯爷!”
连姨娘追到门口喊了一声,云泓远却已经没影了,她恨恨道:“跑的比兔子还快!竟然这么急着要见那个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