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也十分上心。
裘霁走在后面,也跟着进来,虽不似辛习染那般亲切热情,但很诚恳真挚。
其实长文这孩子,闫氏也喜欢,唉。。。她心里叹口气,捡了两盘子各种零嘴吃的递给二人,然后笑着,像赶鸭子似的把二人轰出去。
姚肆往院里一看,姚将也不在秋千上,恐又是与卫札去哪里玩去了。
临近酉时末,饭菜才陆续摆上桌,十多个人围坐在圆桌周围,姚正与还特意将闫氏早几年酿的陈年好酒拿出来,院子里月色正好,一桌人边吃边喝边聊天,时间快的像弹指一瞬。
吃罢饭,女眷去收拾残局,男人们则在院子里闲聊,姚正与最服裘霁的棋艺,好容易等着裘霁来一趟,便也不顾长辈的面子,拉着裘霁下棋,陈毛两位老先生对这些同样爱好,吴世伟也是个棋迷,遂三人挨着旁观,倒是辛习染落了单。
伏见有些不服气,嘟哝道:“少爷的棋艺也好,怎的不去和老爷子下两盘儿?”
辛习染却不以为意,一面往厨房走,“他们下他们的棋,我自去帮肆儿洗碗。”
伏见便乖乖闭嘴了,他就知道,他们少爷是不会错过任何一个与姚姑娘相处的时间。
洗碗倒没真让他洗碗,顶多在旁边递个碗什么的,不过姚肆知道外面在下棋,辛习染也没什么玩的,便也没将他撵走,二人说说笑笑的,一团和气。
过了戌时,天色实在太晚,大家这才收拾好准备离开,临走的时候,裘霁又与姚肆叮嘱了几句关于明日比试的事,说的都是让她安心的话。
姚肆本也没有紧张,毕竟比试什么的,尽力而为,真若输了,那也是她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将几家公子送出门,回来时,见堂屋的灯还亮着,姚肆便走过去一看,却是爹还在趁着下巴沉思。
“爹在想什么?”她走进去问道。
姚正与见她进来,“正打算叫你,我和你娘决定在城里买一处宅子。
归云阁的收入日渐稳定,每月除去给吴记支付的一百两租金,还有一百来两的剩余,这手头多少也有些结余了,反正也要在京里安家,自己买一处宅子最好,一直住别人家的房子,总归不好。”
姚肆嗯了一声,在旁边坐下,她知道归云阁的收益不错,甚至可以与吴记酒楼相比,可吴记酒楼共有三层,归云阁却只有一层,其实往另一方面想,归云阁还要更胜一筹。
当初之所以答应每月一百两的租金,实则也是想借吴记一个名头却不挂吴记的名,否则归云阁刚开张一个多月,怎么会有如此多的客源,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吴家四掌柜林道在开张之日的捧场,虽然人没到,可送了厚礼。
归云阁的发展是挺好的,这点姚肆明白,可。。。她想了想,又道:“听娘说,大姐想带着孩子来京中?她不准备待在刘家了?”
去年雪灾的时候,姚玲就跟着刘家举家迁徙去了越州东面,直到后来小头村出事儿,也没联系,是最近才辗转与家里取得了联系,听闻家里在京中落了脚,姚玲在信上透露了强烈的想要来京的打算。
她当然不可能一个人来,刘家也不准,所以要来,定是要携儿带夫的。
姚肆有些犹豫了,刘家人的德行,她打心眼里是厌恶的,若是还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她哪里受得住。
何况他刘家也不是没房子住,家里才刚刚有起色,就忙着来分一杯羹,就这品性就更令人厌恶。
当初爹被代丙轮打折了腿,姚肆本欲去请刘家出面帮忙,却也只得了姚玲三十个铜板,若非她戳到刘老爷子的痛处,刘家最后也不会出面摆平。
论情分,刘家与姚家,并无情分可言,至于姚玲,想到当初竟然将她给一个有恋娃癖的老头子说亲,她就一肚子的火冒。
爹要换房子,恐怕有一部分原因是想要给姚玲一家三口也安置个住的地方。
姚肆又仔细想了想,才郑重道:“爹,这房子。。。”她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地契上落的是她的名字。虽说她也一直打算给裘霁回送个等值的,毕竟白拿不是她的作风,可放在爹娘眼里,只怕不会是小事。
“这宅子其实是。。。是我让裘霁帮我买的。”她略一钝,说了句含糊的话。
姚正与果然没怎么听懂:“让长文帮你买的?这话是何意?”
“宅子是他买的,可地契上的名字是我的,也算是我管他借的吧。”她想了个还算说得过去的理由。
但即便如此,姚正与眉头还是蹙了蹙,他恐是想说什么话,被姚肆下一句话又制止了。
“爹,刘家若是来了,你可想过我们?我们有难的时候,他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我们这才刚刚起步,他们便急着要贴上来。
何况这可是个无底洞啊,一旦一开始我们接纳了,那未来无论发生什么,只要我们不尽他意,他就有本事闹的人尽皆知,反过来还会倒打一耙。
爹,归云阁做的是名声,之所以请那么多富贵公子,甚至不惜每月百两的租金与吴家搭上关系,甚至还让京兆尹廖唯章也涉足其中,我做这些,全为了博个好名声。
现在的归云阁,经不起刘家的折腾啊,稍不注意,他会将我们辛辛苦苦经营起来的归云阁毁于一旦。”
这话姚肆虽说的有些夸张,可她也说的是实在话,哪怕不是现在,也会是将来,什么德行的人做什么事,当初闹雪灾的时候,姚玲跟着刘家人说走就走,不管不顾娘家人死活,就冲这点,也实在没必要在此时露出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