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的街巷,探险车勉强可以通过。好在入夜后的小巷很幽静,并不其他车辆行人,一路穿行还算顺畅,只是有些颠簸。
何小白借着远处高楼大厦分享过来的光线,勉强可以看清小巷的风景。两边的房屋院落很多已陈旧坍塌,依然残缺而立的墙壁之上,都用血红的油漆刷了一个大大的“拆”。显然这一条破旧街巷已列入了城市规划。
“这些建筑陈旧低矮,好像已经有了一些年头。”李四一边开车,眼睛余光一直关注着小巷两侧的破壁残垣。
“这是一条传统的平民街,房子都建得不够结实,总是在不断修缮翻建。最早的至少有七百年历史,最近的还有前几年刚刚翻新重建的。
明清,民国,建国前三十年,后三十年,每个时期的建筑都有,是历代城市平民民居的大杂烩。
这条小巷虽然已有近千年的历史,却没有任何历史意义,文化价值。这里只是记录了一种卑微的延续,平民的世界,这一千年从不曾改变,就算再过一千年,也不会有改变。”陈医生是留样博士,竟然对传统文化也有这么深的感悟。
李四没有再接话,陷入了沉默。
这条街的命运,加上陈医生的无助,让他和张三的思绪回到了一段惨痛的岁月。曾经的陆家坟,也是一处延续七百年的民坟,最终他们都没有保护它的延续。一番抗争挣扎之后,还是被滚滚大潮湮灭。
“四哥,小心。”一直关注前方的何小白,突然一声惊呼,提醒正在驱车的李四。
他话声未落,李四一个急刹车,一只黑乎乎,脏兮兮的流浪狗从车下爬起来,拖着一条腿,一瘸一拐地逃向了小巷尽头。
李四惊出一身冷汗,手脚泛起一层麻木。
“你没有撞到它,它已经瘸了很久了。”陈医生面无表情,目光恍惚而空洞。
经历了这危险一幕,车里的气氛陡然变得沉默压抑。李四深深地缓了一口气,缓缓启动了座驾。
5分钟后,终于接近了小巷终点,一幢高墙堵死了小巷,切断了它的另一侧出路。
“到了,这就是我家老房子。”陈医生开门下车,指着小巷最深处的一处还算完整的土墙院落。
在他的指引下,张三,何小白跟上了他的脚步。李四没有下车,留在了车里等他们。这种荒僻破烂地段,治安一定很差,豪车出没,一定要小心守护。
院门是一扇陈旧不堪,几乎要瞬间风化的木板门,上了一把陈旧的古董锁。
陈医生上前从门缝伸手进去,摸出了门背后挂着的一串铜锈斑斑的钥匙,取出最大的一只,插入锁洞,开启了院门。
进门之后,一阵花香扑鼻,何小白深吸一口,竟然有一种迷醉的舒爽。身子一挣,奔波一天的疲惫顿时一扫而光,身体每一寸肌肉,都充满了正能量。
院落比外面的街巷还要残片,角落一株残败的花束,零落着一些血红的花瓣,小小院落地面,落了一层凌乱的花瓣。
扑鼻的香气,源自零落尘埃的花搬。
陈医生踩碎了一地花瓣,来到正面的一间小屋,开启了门锁,点燃了一支蜡烛。摇曳的烛光顿时填满了简陋阴暗的小屋。
小屋的中央是一个陈旧的卧榻,旁边一个陈旧的几案,摆了一套破旧的茶具。四周全部是木板搭起的简陋书架,上面堆满了陈旧泛黄的书籍。
“这一片列入了规划,已经断水断电一年多了,我们这些不愿签搬迁协议的钉子户,只能回到一千年前的传统生活方式,点燃了熄灭近百年的烛光。
烛光虽然有些暗,也只能这样了。
这里是我从已经湮灭的苏家故宅搜罗的全部藏书,有空就过来翻阅一下。这里的书大多数都是古籍,也有一些苏门旧事笔记。迄今为止,还没有发现有苏家族谱记录。”陈医生喝了酒,融化了平时的僵硬,说话之间,目光傲视张三,有一种不言而喻的得意。
这一刻,他自信他才是最了解苏门,最了解苏倾城的人。
“老板,我读书不多,不会看书。族谱的事要劳烦老板亲自查阅,我先躺这里打个盹。”张三回避了陈医生的得意,苦笑调侃一句,卧倒在破旧的木塌,压出一阵刺耳的吱呀声。
“院子里遍地花叶,很久没有清扫了。我去清扫一下,何总请便。”陈医生见张三避开了自己的挑衅,也觉得无趣,便找借口离开了小屋,将现场留个了何小白。
何小白宅男出生,看得都是络书,几乎不碰纸质书。如今面对一屋子线装古籍,一头雾水,两眼茫然。
他硬着头皮走到简陋的书架前,一本一本随手翻阅起来,只是粗略翻阅,并不看详细内容,当然他也看不懂。
“这位公子,既然不识书,又何必乱翻?齐齐的一架子书,落得一片狼藉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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