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过沈幼芙可没工夫跟他们打趣。
“换个地方住是吧?露儿,去请教府衙大人,他上回说的‘牢里什么都没有,就是地方多。’这话可还算数?”沈幼芙说完,就端起茶杯算是送客了。
转念又想了想,觉得那两人可能也看不懂。于是索性拖着嗓子大喊一声“送——客——”
九婶子果真这才听明白,感情这小丫头片子耍她玩呢!
居然想将她也送进牢里去?
她心里虽然害怕府衙官司,可眼前这小姑娘实在让她怕不起来。
她当府衙是他们家开的啊?那沈家还用得着做米铺子的辛苦营生吗?!
你还真别吓唬我!
九婶子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两个袖子网上一掳。口中大叫“呦呵!”竟然一步就跨进门槛,直朝沈幼芙扑过去!
她这是想要动手厮打沈幼芙。就像在老太太那里动手砸东西一样——这些人,非得让她们尝尝厉害,她们才知道什么叫怕!
可惜,沈幼芙如何不知她们这些恶婆子的习性?
早在请他们来之前,早就让家丁在这边守着了。
眼看九婶子要耍泼行凶。院子里呼喇一下,冲出来十几个家丁,上去就要将九婶子按住。
可还轮到家丁们动手。九婶子就已经被人按住动不了了……
之间石经义一脸凶横。一手拉住九婶子的胳膊,向背后一扭,九婶子的“呦呵!”立刻变成了“哎呦呦呦!”
沈幼芙眼前一亮。这人就算被关在偏院也有饭吃,但是仍然半夜独自逃跑。可见他跟沈家族亲实在不亲。
但没想到,居然不亲近到了可以倒戈的地步。
这样也好,省下了不少事。
虽然刚才九婶子忽然发难。但沈幼芙连脸上的笑容都没有变过。她起身看着石经义:“一事不烦二主,你既然已经按住了她。就帮我绑了她送到府衙吧。”
石经义刚才说了,要观望观望。
那沈幼芙便给他这个机会。
————
沈家的侧门抬出一顶枣红色小轿。
除了轿夫之外,一旁还跟着一个武夫一般的汉子。更引人瞩目的是,这汉子的手上牵着一条麻绳。麻绳的另一端,五花大绑着一个婆子。
这婆子正是九婶子。
此时她口中被塞满了破棉布,只能发出愤怒的“唔唔”声。但更可气的是。她耳朵却没有被堵上,正能听见石经义那个混蛋。在前头边走边对人解释——说她是偷盗了家里的东西,才被主子送去见官!
这个石经义,从小就不是好货,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让他活着长大!
轿子里的露儿也听见石经义的话了——这小轿子里只有露儿一人——沈幼芙的意思,就是要让这些人看看,单凭她一个大丫鬟的面子,府衙天牢就能任进任出……
露儿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本来还有些紧张,可这会听见了石经义的话,却忍不住笑了。
恶人还得恶人磨!
想了想,又觉得不对,那主子小姐不是成了最大的恶人了?
可这么说,似乎也对……
露儿偷偷笑了笑,自己的主子,可真是个厉害的大恶人呢!
府衙转瞬即到。
九婶子见到了府衙,又见到了衙役,立刻将头使劲左右甩动,努力地发出“唔唔”的声音。她就不信,这光天化日之下,有人捆着良民走街串巷,这府衙的人会视而不见?
衙役的确没有视而不见。他正在当值,见到这个情况,立刻肃声喝问道:“站住!你们几个,做什么的!?”
衙役虽然算不得官,但常年在这种地方当差,对于百姓们来说,也很有几分威严的。
九婶子一边“唔唔唔”,一边几欲落下泪来。往日只有她欺负人的,谁敢这样欺负她?这让他以后还要不要见人了?
只听“噗通”一声,九婶子重重朝那衙役跪下,然后拼命磕头--只要衙役上前问她话,她就立刻将沈幼芙心狠手辣丧尽天良的手段嚷嚷出来,不光让衙役听见,也要让这满大街的人听听。
眼看那衙役越走越近,九婶子立刻将故事编排好,然后涕泪从横地看着那衙役……
露儿没想到,这才刚下了轿子,就正碰上一个熟人。
她之前被沈幼芙“逼着”一起逃家住进客栈,回来的时候,正是这位府衙官差一路接送的。当时她还与几位官差都说过话呢!
“你是沈府七小姐身边的露儿姑娘?”衙役也刚好认出了露儿,他上前客气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奴婢正是露儿,衙役大哥当差辛苦了。”露儿咧嘴甜甜一笑,还不忘行了个礼:“还是族里那档子事儿,我们小姐说,先送来一个,要是明儿还没完,恐怕又要送来好得多!”
衙役探究的目光,从九婶子身上无情地扫过,然后又无情地转开,从始至终,都没有问她一个字!
他点点头,沈家这档子事,老爷早就交代过了:“将人带进来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