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伯上前,“虽然大人手上有皇上的令牌,但是王爷现下不在府上,还是待王爷回来,请示过王爷再办事。”
新上任的刑部侍郎道:“朝中皇上至尊,本官奉旨办事,不必过问摄政王。”
“这……”宋伯焦头烂额,却不知所措。
两个刑部的人给韩子箫上了手脚镣铐,宋伯再道:“大人,要是王爷怪罪下来,你我都担当不起啊。”
韩子箫也不喊冤,从昨日有了心理准备,今日心态已经平和,“宋伯,是我触犯律法,他们不过奉旨办事,别让他们为难了。”
叶青含着泪吸着鼻子,“公子。”
韩子箫脸上挤出一丝笑,“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顿了顿再道:“好好保重。”
叶青眼里的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流到下巴,紧抿着唇,“公子,你也要好好保重。”
新上任的刑部侍郎道:“韩大人,请吧。”
韩子箫被两个人押着出了王府,正巧褚慕卿的马车停在门口,一身紫色官袍的褚慕卿从马车上下来。
韩子箫看着他面无表情地走过来,低下头不敢看他。
褚慕卿走到面前,新上任的刑部侍郎行礼道:“下官见过王爷。”
褚慕卿扫过他身后的韩子箫,冷着声音问:“怎么一回事。”
刑部侍郎道:“回王爷,韩子箫涉嫌贿赂会试阅卷官,下官奉皇上之命捉拿。”
褚慕卿盯着低下头的韩子箫,“抬起头来,告诉本王,行贿之事你做了没做?”
韩子箫缓缓抬起头,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他,“下官对不住王爷。”
“本王问你做了没做?”褚慕卿重复问。
韩子箫回道:“做了。”
褚慕卿盯着韩子箫,韩子箫低下头,不想看到他脸上的那份失望。刑部侍郎对褚慕卿拱手,“王爷,下官还要回宫复命,先告辞。”
刑部侍郎带着手下押着韩子箫绕过了褚慕卿,褚慕卿站在门口好长时间,才挪动脚步,提步回府。
公堂上,范有诚亲自审问,韩子箫将罪状一一认了,最终被判处十年牢狱。
此时正值初春,外头繁花似锦,草长莺飞,而这天牢里头阴暗潮湿,霉气冲天。韩子箫进来后,在一块稍微算干净的草席上打坐,背靠着石墙。
隔壁的牢房躺着一个蓬头垢面的男子,他似乎早已经习惯牢狱的生活,此时正盖着那张看不出颜色的旧棉被呼呼大睡,打鼾的声音在牢里回响。
韩子箫想,在这种地方呆个一年半载,他也会变成那样。
第一个来探他的是御史大夫刘成青,刘成青提着一小坛子酒,脸上带着惋惜。
韩子箫惭愧道:“韩某在御史台为官,却连自身的清白都保不住,毁了御史台的名声,委实对不住御史台的诸位。”
刘成青叹道:“往年科举哪会没有一两个滥竽充数的,给阅卷官一点好处的事多多少少都做过,只是并未被揭发罢了。贪官污吏本就是除不尽的,御史台设在朝中,也不过是做做样子,告诫那些个贪官莫要明目张胆罢了。”
韩子箫苦笑,“大人领悟得似乎很透彻。”
“你要是活到我这个岁数,也会这么想。”刘成青喝了一杯酒,感慨道:“在朝中,你要是紧抓着贪官污吏不放,那便只有遭排挤的下场,说不准,还要被反咬一口。”
听了刘成青的话,韩子箫脑海闪过一个念头,这一次范有诚明显是针对他,而他与范有诚无冤无仇。韩子箫陷入思索,范有诚急于铲除他莫非是因为他一直在追查魏浩天贪污案有关?
林满旭现下落不明,而就在揭发林满旭罪状之后,范有诚迫不及待地要将他打压,要是结合这一贪污案,那就说得过去了。
且当初刘庆和去盂县的事情,范有诚是知道的。
“韩大人?”刘成青见他不知想到哪去,便喊了他一声。
韩子箫回过神,歉然道:“失礼。”
刘成青握着酒杯看着他,“韩大人在想什么?”
韩子箫沉吟片刻,“方才想到一件事,就是不知道刘大人敢不敢听。”
刘成青笑了笑,“本官还不至于畏缩到那个地步。”
韩子箫道:“方才韩某想到了林满旭的藏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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