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了擦身子。
待送东西进来的狱卒走后,隔壁的徐晃指着韩子箫的那张旧草席和旧被褥,“韩兄弟,左右那旧的你也不用了,倒不如便宜我一下。”
徐晃里头的被褥和草席还不如他这边的旧的,韩子箫把旧的都从栅栏缝里塞了过去,徐晃嘿嘿地笑了笑,“谢了。”
韩子箫心里佩服徐晃能随时笑出来,“徐兄身陷囹圄,还能如此乐观,韩某实在叹服。”
徐晃在牢里头整理着自己的床铺,“实不相瞒,我刚进来那会,死的心都有了,但想了想,在哪都是过日子,于是久而久之也就看透了。”
韩子箫坐在新的草席上,“这么想倒也没甚不好。”
晚饭时,饭菜比昨日好了许多,想必也是褚慕卿吩咐的。中午那餐吃得很饱,韩子箫便将自己的饭菜分了徐晃一半。
在天牢里的日子度日如年,好在有褚慕卿带来的几本书,闲暇时读一读书,便又觉着时间快了。偶尔与隔壁的徐晃闲聊几句,一天也就这么过了。
晚上天牢里头漆黑一片,狱卒早早把烛火熄了,大抵是为了节省灯油钱。韩子箫躺在被子里,想着自己未来十年日日都要这样度过,心痛也不甘心。
范府。
林满旭住在范府的地下室已有好些天,范有诚待他不薄,好酒好肉地招待着。林满旭还有些不满,虽然这里好酒好肉,但一天到晚连太阳都见不着,心情也是十分郁闷。
地下室的机关被触动,石门缓缓打开,范有诚从外头进来。林满旭忙笑着迎接,“下官见过大人。”
范有诚瞥了他一眼,“你在这里头日子过得倒是舒坦。”
“日子舒坦是舒坦,但每天就在这么巴掌大的地方,也委实闷得紧。”
范有诚眯起眼,“怎么,你还想出去四处逛?”
林满旭被范有诚这么一看,心里发毛,“下官不是这个意思,下官只是觉着,如今韩子箫入了狱,外头的风声也没有那么紧,下官去地面上透透气,总该还是可以的。”
范有诚道:“韩子箫虽然入狱,但刑部的人还在追查,万事还是小心为妙。”
范有诚这人就是太过谨慎,林满旭落得这个境地,如今也只能听他的,“大人,那下官何时能出去?”
“林大人何必着急,你要知道,你在本官这里大鱼大肉,可比韩子箫在天牢里吃剩菜残羹过得舒坦。”
林满旭奉承地笑了笑,“大人大恩大德,下官没齿难忘。”
“本官记得你当初说过,你安排了人握着你我的罪状,如今韩子箫已经入狱,你该不会对本官还有所防范?”
林满旭脸上的笑意不变,“大人放心,只要下官还活着,那人便不会做出对大人不利的事。”
范有诚脸色阴沉,用余光斜了林满旭一眼,“看来你是想一辈子都用这个来要挟本官。”
“怎敢,待风声松了,下官远走他乡,自然会把证据销毁。”
“那林大人在远走他乡之前,还是最好老老实实呆在这,免得出了意外怪罪在本官头上。”范有诚轻哼一声便出了去。
“多谢大人提点。”林满旭对着他的背影拱了拱手道。
隔了两天,叶青提着食盒过来天牢探韩子箫,但褚慕卿并没有来。
叶青道:“王爷他在皇上面前为公子求情,说是你破案有功,应当减轻刑罚,但是国舅爷一口咬定王爷是为了私心包庇,还在朝堂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了王爷假公济私。”
“你怎么晓得这些事?”韩子箫问。
“是秦霄秦大人说的。”
韩子箫脸色沉重,范有诚此举分明就是要借口打压褚慕卿。按照范有诚的脾性,这一次抓住褚慕卿的软肋,必定还会变本加厉。
韩子箫再问:“你还知道什么?”
“王爷这些天回到府上后极少说话,饭菜也吃得少,我想他可能是心里记挂着公子。”
褚慕卿那人喜怒哀乐少有溢于言表,所以素日里也看不出他心里到底怎么想。韩子箫脸上极为苦涩,“我哪值得他记挂。”
叶青道:“公子,你别这么说。”
“不是么,自我与他相识以来,便没做过一件对他好的事,伤他的事倒是做过无数。”韩子箫唇边勾起一抹志超的笑,“他心里还有我,只是因为他并不知道我暗地里做了多少伤他害他的事,要是他知道了,或许就会恨我。”
叶青摇了摇头,“不会,我看出来了,王爷是喜欢你的。今天我能进来探你,全靠王爷给我的令牌。”
韩子箫看了看叶青,不语。褚慕卿喜欢他,但并不代表知道真相后不会由爱转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