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奕詝轻声一笑,站起身舒展舒展筋骨,也一路尾随她,坐到她对面,看着她并不高兴的脸。
“看起来还真的是不高兴呢!不高兴便不用理她,打发了也就完了,何苦巴巴的册封了呢?”
良慎转过头,状似恼怒的看着他,半晌不言不语。
“我替皇上做成了心中所想,皇上倒会得了便宜还卖乖!”
“哎,朕可没想着要册封她啊?朕不过当她是个普通的宫女罢了!”奕詝连连摆手,想要撇清自己。
“皇上最好摸着良心说这句话!”良慎略微含着下巴,深邃的看着奕詝,那眼神好像透过奕詝的眼睛看到他心里去,在她炯炯的注视下,奕詝终于绷不住笑了起来。
“毕竟曾服侍过朕,确实与其他宫女略有不同……”
良慎白了他一眼,继续看向窗外。
“皇上该去看看荣安和载淳了,荣安天天喊皇阿玛,皇上也该去听听!”
“朕何尝不想天伦之乐,只是国事不稳,心力交瘁。”奕詝长叹一声,歪在暖炕上,“你一人照顾两个孩子,也着实辛苦你了!”
“我日夜忙着照顾孩子,他们的生母也别闲着才好!人闲着容易闲出事儿来!”良慎阴阳怪气的说道。
“所以你给她们找了个事情做,便是容常在?”奕詝一笑。
“知我者,皇上也!”良慎赞许的看了一眼奕詝,“这也只是其一,容常在心中是真的有皇上,她若真能改了以往的性子,也算皇上身边多一个可信之人!”
奕詝意味深长的看着良慎,回想四年前她曾是那个莽撞懵懂的小秀女,一心只想着逃跑,受了委屈便要发泄出来,时而还要拈酸吃醋的撒泼一阵,可现在,她以成为一个沉稳有节的皇后,腹中尽是隐忍和权谋,她能将别人的命运玩弄于自己股掌之中,而面上却不露一丝痕迹。
“皇上想什么呢?”良慎见他看着自己发呆,忍不住打断。
“没什么,只是想起以前不安分的你,这几年,你真是成长不少!”奕詝笑的有些无奈。
“那皇上以为当年的我和现在我,哪个更可爱?”良慎故意发问。
不用问,连她自己都知道自然是当年的自己更可爱几分,男人不都喜欢简单的女子么?就如同在宫斗中落败的容常在,却能露出楚楚可怜的一面给皇上怜惜。而她向来是赢家,早已没了当年的率真可爱,是从什么时候没有的呢?大概就是从知道自己彻底回不去的时候吧!
“只要你是你,在朕心中都是可爱的!”奕詝说道。
“可是,如果我不是我呢?”良慎忽然心中一动,她本就不是当初他深爱的慎儿,过了这几年,甚至连她自己都快忘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了!
奕詝的眼神有些闪躲不安,立刻说道:“又说胡话了,你怎会不是你呢?”
良慎一笑,也不再与他掰扯下去,有些事问那么清楚又有什么用呢?还是难得糊涂好一些。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人闲着容易闲出事儿来?”奕詝忽然闻到。
“是啊。人闲生是非!”良慎也顺势歪在暖炕上,悠然说道。
“朕是不是让老六太闲了……”奕詝小声嘟囔了一句。
良慎一听说道奕?,立刻坐直身子,浑身每一根神经都紧张起来,唯恐奕?生出什么事来害人害己。
“一提他,你就急的这样?”奕詝揶揄的看着良慎。
良慎被戳了痛处,没好气的冷哼一声,又歪了下去,一声不问。
“有人说,广东洋人闹事,是老六挑唆的!”奕詝说道。
“他一个亲王,能跑到洋人那闹什么事?”良慎不解。
“洋人近日对朝廷多有不满,又说通商口岸不够多,又说沿海百姓排斥外族,又说粤贼叛乱有损洋人在中国的利益,如此种种,竟然化成了对朕的埋怨,甚至扬言要拥护恭亲王称帝!”
“洋人凭什么管咱们的国事?谁做皇帝与他们何干?”良慎气结。
“你不懂。”奕詝苦笑说道:“不同的皇帝对洋人自然有不同的政见,洋人自然要拥护对他们最有利的人做皇帝,虽说咱们的朝政他们不该插手,可中国的事他们插手的还少吗?”
“那是哪里传出是恭亲王挑唆这样的消息?”良慎皱眉问道。
奕詝一笑,讳莫如深,良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可细想想,这也并非完全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