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满皇城都在流述着一个传言。
据说,夭二楼一夜被烧。
又据说,夭二楼一夜平地崛起。
金銮殿上,群臣进谏,
“禀圣上,区区一座青楼拥有如此财力,背后势力决不容小觑,臣以为皇上应彻查此事,将其背后根枝连带拔起,以绝后患。”
“夭二楼为皇城二座明楼之一,前去寻欢的达官贵人定是不少,一夜建起又有甚么大不了,臣以为尚书大人言过了,皇上日理万机,眼眺天下,治的皆为国家大事,怎还有精力去理这青楼之事,尚书大人堂而皇之地将此事放在殿上启奏,也不怕污了皇上的耳!”
“御史大人如此不顾身份维护一座青楼,想必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没有证据的话不可乱说,谁是奸臣妄佞扰乱朝纲,谁又公正清廉一心为朝,圣上心中自有定论,钟尚书你似乎还未有如此资格说这样的话罢!”
“你……”钟狄渊被一句话噎住,他盯着身旁的莫御史,冷哼一声,躬身面向大殿上方:“臣对我朝一片忠心,明月为证天地为鉴,请圣上明察。”
姬隐以手扶额,皱眉看着殿中的两位大臣你一句我一句相互反驳,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随后挥挥袖子道:“二位爱卿所言甚是有理,关于夭二楼一事,朕会慎重考虑,众位爱卿若无事启奏,便退朝罢。”顿了顿,他的目光扫过殿中一抹身影,突然又道:“恪毅候,且慢。”
御书房内,姬隐沉着脸一把扫落高叠在一起的大堆奏折,怒道:“这帮老贼,每日奏些无关紧要之事,还自称廉政清官,夭二楼一事背后定有人为其撑腰,才导致区区一介青楼如此猖狂,这些人根本没有将朕放在眼里。”
苏南言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满地凌乱的奏折,没有说话。
“恪毅候对此事有何看法?”姬隐发泄后稍敛怒意,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沉静的男子。
这个六岁随父上战场,七岁指挥十万大军轻易直入蛮夷老巢,八岁生辰被先帝册封为候的男子。
那时姬隐还是众皇子中最不起眼,也最不受宠的一个。当年若不是眼前之人为他一路扫平前方障碍,他也不能在众皇子中脱颖而出,入主东宫。
称帝几年,他也曾多次想晋升他的爵位,但都被他一一婉拒。
此时姬隐有些期盼地看着苏南言,如今无论大小之事,他早已习惯询问恪毅候的看法。
“静观其变。”苏南言淡淡地从嘴中吐出四个字,目光却停留在窗外交叉相错的树枝上,冬日未消的余雪下,朵朵梅花开得正艳。
转过身对上姬隐疑惑的目光,苏南言才缓缓道出后面的话来:
“回禀皇上,夭二与醉花之所以并称二楼,是因为如论从财力,势力上二者均不可小觑。而一直以来,夭二楼与醉花楼互相牵制,打压,才不至于使局面失衡。一旦夭二楼被封,京中醉花独大,以目前局势来说,对我们百害无利。如今朝中势力总体分为两派,一派以钟尚书为首效忠皇权,一派以林宰相为马首是瞻,莫御史如此维护夭二楼,其中定有林宰相授意,但皇上位极权鼎不久,局势未稳,以目前皇上的实力还不足以扳倒这棵大树,更何况眼前后宫空虚,中宫独宠。”
苏南言目光幽深如夜,他顿了顿,盯着姬隐一字一句道:
“皇后是林家嫡女。”
……
当夜,皇上宠幸一个貌美宫女,自大婚以来,第一夜未踏入栖凤宫。
“乒乒乓乓”贵重瓷器摔在地上的破裂声传来,一个面容清美的宫女跪在地上用力地磕着头,此时她貌美的脸上写满惶恐,殷红的鲜血从她额角蜿蜒而下一点一点滴落在地上。
“皇后娘娘息怒,昨晚…。奴婢,昨晚真的什么没做,是皇上…。真的是皇上……”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将宫女一下打翻在地,皇后恶狠狠地盯着倒在地上几乎蜷缩起来的女人,恨不得将她剥皮抽筋。
自大婚以来,皇上夜夜临幸栖凤宫,唯昨晚让这小贱蹄子勾引了去。她一把楸过宫女的头发,尖锐的蔻丹狠狠扎进她的头皮里,林西乔面色狰狞地看着宫女清丽的脸逐渐痛苦扭曲:“说,你昨晚是怎么勾引皇上的?”
“陵儿没有,皇后娘娘,陵儿真的没有。”长发被皇后扯下一大把,雪白的头皮渐渐渗出点点血红,蓝陵低着头,双唇泛白,一口贝牙几乎嚼碎。林西乔,你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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