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时托妾身告诉皇后,宫里有他,娘娘不用担心,要以凤体为重。”
“本宫知道了,你不必在此陪着本宫,去照顾张左相吧。”
左相夫人一点也不小家子气,听她这么说,点头道:“白老说娘娘身子极虚,要好好休养。妾身在门外安排了婢女守夜,娘娘可以安心歇息。妾身告退。”
在左相府里歇息了一夜,靖辞雪稍稍恢复了元气。她去了张有风房里,此时,张有风已经醒来,只是面色仍然苍白无血。
“皇后……”张有风动了动干枯的嘴唇,目光里闪动着异样。显然已经知道了靖辞雪不顾一切救他的事。
靖辞雪抬手制止了他,免得他扯到伤口:“张左相,本宫知道你有所坚持,本宫不会再逼你,但希望你体谅,给本宫半年时间。”
见自家夫君犹在迟疑,左相夫人拍了拍他手背,轻声唤了句“有风”。
“斓瓴国姓‘祁’,本宫绝不会动它分毫。”靖辞雪坚定道。
张有风沉思过后,道:“臣相信皇后会说到做到。”
靖辞雪会心一笑,听到下人进来禀报说亓官大人来了,心知亓官懿是来接她回宫的。亓官懿进来,行礼时留意了下靖辞雪的脸色,见她无碍才放心,又与左相夫人寒暄几句,然后离开左相府。
因顾忌着皇后的身子,伍小六缓缓赶着马车,几乎不颠簸。
“亓官,我不想回宫,想去看看百姓。”靖辞雪撩起一侧的珠帘,对窗外马背上的亓官懿说道。
“可是你的身体……”亓官懿的第一反应就是不行。
“无妨。瘟疫而已,奈何不了我。”说着,靖辞雪看到前边围满了人,便叫停马车。
“白老?”靖辞雪钻出车厢,因站得高,很轻易就看到了人群中央,见白老一手抚须,一手搭在男子的手腕上,“白老在此义诊?”
亓官懿高坐在马上,也看到了。不过他一点也不惊讶,反而唇边含着若有似无的笑:“白老仁善,看不得百姓受苦。”
靖辞雪一怔,却道:“你昨日在哪里请到白老的?”
“右相府。”亓官懿回道,“白老与谢右相是至交好友,得知右相身染瘟疫,白老自然不会坐视不管。这些日,他已研制出可以压制疫情和预防瘟疫的药方,右相在他的医治下已经有所好转,不日便可痊愈。”
“所以你与谢右相联合劝他在城中开堂坐诊。”无须亓官懿肯定,靖辞雪已然猜到,“白老虽然善良,可也自傲清高。被贬斥后,即便他有心救人,也会拉不下脸来面对金陵百姓。”
亓官懿下了马,然后扶着靖辞雪走下马车,才道:“白祥罪有应得,白老很清楚,所以一点也不记恨。诚如雪儿所说,他只是拉不下脸而已,总要有人推他一把。”
靖辞雪点头,转头对伍小六说:“六六,我们要去疫区,你若害怕,便在此等我们。”
“奴才不怕!”伍小六拍着胸口,信誓旦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