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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辞雪挥手命人将王六带下去,好生看管,不得对外张扬。孟岩昔为人心狠手辣,难保他知道了不会买凶对王六下手,何况他现在投靠公子晔,能助他用巫蛊术除去祸害。
王六不能死,他得留着作证人。
那日傍晚,洛缪璠又传来信笺。信上说,士兵们昨夜目睹城中的冲天火光,分外担忧城中亲属的安危,是以军心有些动荡。
与此同时,一辆马车奔出了皇宫。马车上,坐着川王和孟岩昔。
“岩昔啊,本王不明白,你都已经和缪莹相认了,为何还要讨她的发簪留作念想?”川王手里捏着一支做工精致的金色蔷薇发簪,不解地看着孟岩昔。
孟岩昔笑了笑,望向帘子外,“难保哪天就见不着了……”
他的口吻带点伤感,川王听着有些不悦:“胡说!你是缪莹的新哥哥,就算皇兄回来也没辙。你们血浓于水,按理,你也该是我斓瓴国的国舅。”
孟岩昔只是笑,没说话。夕阳的余晖透过帘子落在他唇角上,川王眸色一顿,抬手抚了上结痂了的小伤口,怒道:“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被猫儿抓伤了而已。”他淡淡道。
川王嗤了声:“无情无义的小东西,所以说本王最讨厌猫了!”
孟岩昔没接话,只看着天边越来越淡的云霞,握紧了袖中的素纸。回到王府后,他兀自回了房间。
川王似乎看出他心情不好,便随了他去,安静地看着他从袖中取出一张纸。川王探头瞧了瞧,觉得有些眼熟。孟岩昔又拿出一张白纸,对照着上边的字临摹起来。
“这是……缪莹的字帖!”川王惊道,“你什么时候取来的?”
“刚才,王爷与妹妹说话的时候。”孟岩昔头也不抬地回道。
川王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心想,岩昔做贼还真有一手。
自然,他不会知道,孟岩昔年少时若非有这个“技艺”傍身,他早就饿死街头了。
川王不想回去面对薛芸,所幸在孟岩昔房里坐了下来。孟岩昔临摹字体无暇与他说话,他也不知孟岩昔葫芦里卖着什么药,坐了会,又在房间里溜达了一圈,回到孟岩昔旁边,问道:“那只猫儿呢?”
笔尖一顿,墨汁落在纸上晕开。他随意换了张,随意道:“丢了。”
丢了?川王语塞,干笑了下,回去坐好。
“王爷?王爷?”不知过了多久,川王坐在那儿竟然睡着了。
“嗯?”他睁眼,看到孟岩昔那张近在眼前的妖冶的脸,没能缓过神来。
孟岩昔轻笑,“簪子呢?”
这时的孟岩昔有着难以言说的温柔,不管是笑容还是声音,像什么一样呢?川王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对了,就是飘在浴池上的水雾。
“咦?你在做什么?”川王好奇地看着他把一张密密麻麻写满字的小纸条卷的极细,用银针塞进发簪的簪尾里。
孟岩昔勾了勾嘴角,但笑不语。
看吧,他的温柔就是水雾,飘渺易散!川王暗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