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宁氏看到女儿就那样推开自己就跑走了,神色间不由得怔住了,其中还有几分受伤,这可是她十月怀胎所生的女儿,打小就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中怕摔了般地养大,如今却这样对待自己,能不心寒吗?
简梅氏也是为人母的,看到陈宁氏这副表情,不由得也叹息一声,上前道,“亲家母,兰姐儿也是一时执拗才这般,素日里也是个乖巧的孩子。”
话说这么说,可她的心里对陈昕兰的喜爱已经降了一个等次,再如何也不能一把推开母亲跑掉了啊?以前还不明白儿子为何死活看不上陈昕兰,现在却是渐渐明白了,还是儿子的眼光独到,一眼就看清其本质。
反倒是她,居然被那副乖巧的面容所骗,之前还暗地里埋怨过儿子没眼光,现在想来都汗颜。这样的儿媳妇,她是一百个真心不想要,连亲生母亲都能忤逆,更遑论是她?
此刻越发坚定了不能娶陈昕兰进门的决定,她的儿子前途正大好着呢,就算不娶权家归宗女当继室填房,也要娶个贤内助才行,这样才能对得起亡夫在天之灵。
陈宁氏听到这声安慰,顿时一脸的苦涩,生生让人看了笑话,转头面对简梅氏,一脸的羞愧,“都是我教女无方,让亲家母看笑话了。”
“兰丫头本质不是坏的,回头好好再教便是。”简梅氏也没有说难听的话去剜陈宁氏的心,将心比心罢了。
陈宁氏无奈地点点头,想到女儿那般执着的心,她只能道一声冤孽,“亲家母,还请你让女婿他斩断了兰姐儿的痴心妄想,过两天我再来接她。”
简梅氏是不想再留陈昕兰在府里面了,不过看到陈宁氏这般低声下气地说话,拒绝的话到了唇边,就是说不出口,好半晌,这才道,“你放心,我也会好生劝劝她的,只能说他们俩没这缘份,不过我们两家仍是亲家。”
陈宁氏一听,忙说了好些感激的话,本想与女儿说几句的,可最后还是作罢,神情有些抑郁地由大丫鬟搀扶着离去了。
等她一回到府里,就有人来禀告,说是老爷在等她。
微一怔,已然是猜到了什么事情,她做好心理准备,这才急忙去寻丈夫。
陈顺看到妻子进来,这才把怀里的通房丫头松开,挥手让她们都下去,自个儿拢好衣襟,朝脸色不好看的陈宁氏道,“坐,此事进展如何?”
陈宁氏一向管不了自家丈夫,所以对丈夫搞三捻四的行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她还记得这主母的位置是丈夫给的,遂轻捋裙摆行礼坐了下来。“爷,这事不好办,简家没有再与陈家结亲的意愿,他们看不上兰姐儿。”
她一开口就把话说绝了,反正她一向不大赞成这婚事,因而不成对于她来说反倒是好事。
陈顺却是眉头一皱,“你怎么办事的?我们兰姐儿都近水楼台了,还不能先得月?我不是跟你说过,要与简梅氏打好关系吗?你这都办的是什么事?以后我还能指望你能办成一桩事?”
接二连三的质问,让陈宁氏有些招架不住,面色更形难看,“我能有什么法子?难道能拿把刀架在简靖书的脖子上,让他同意娶兰姐儿当继室?人家现在不乐意,就连简梅氏也不再热衷拉拢这桩婚事,而是另觅合适的成亲人选,我们何必用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
她试图与丈夫讲道理,最好能劝服丈夫改变主意。
陈顺却是表情阴冷地盯视着妻子那张徐娘半老的面孔,年轻时还能看得一二,现在是越发没法看了,所以眼里也就并无半分怜惜。在他的心里,不由得拿她与亡妻相比较,显然能成功把大女儿嫁给简靖书的亡妻更高一筹,妾室果然就是妾室,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陈宁氏感觉不到丈夫眼里的半分情意,就不由更加战兢起来,“夫君,我……”
“既然你办不成这事,那我也不指望你了,回你的院子去吧。”陈顺不给妻子再说话的机会,直接挥手让她滚,别忤在这儿碍他的眼。
陈宁氏跟了陈顺大半辈子,自然看得出来陈顺现在心情不好,并且迁怒于她,三思之后,还是先行退下去,等陈顺的心情平复了之后,自己再想法子把丈夫哄回来。
思定后,她忙起身退了出去。
陈顺躺在罗汉床上看着那天花板出了神,对于简靖书这女婿,他是一百个不愿意撒手,而自己的妻子显然在这事上没有半分助力,他该想个对策才是。
也不知道出了多久的神,他就听到外面的侍女禀道,“老爷,三姑娘让人送了封信回来……”
一听到女儿有信,陈顺顿时来劲了,忙大吼道,“送进来给我。”
外面的侍女不敢怠慢,掀也帘子把信送了进来,递到了陈顺的手中。
陈顺迅速地打开信读了起来,随后手一拍头顶大笑道,“不愧是我陈顺的女儿,比她娘能干多了……”
显然女儿的信让他相当兴奋,一改之前的无力。
天色已黑,南园里灯火通明,林珑倚窗看了看天上飘着的乌云,看得出来一场大雨即将到来,丈夫仍未归家,心下不由得担忧。
“娘。”在罗汉床上玩耍的俩儿子唤着她。
林珑把窗户拉上,到俩儿子的身边坐下,与俩儿子玩耍起来。
两个娃儿争先恐后地将手中的玩具递给亲娘,看得林珑哈哈大笑,一手揽一个亲吻着他们的头顶,“等你们大了还知道如此孝顺亲娘,你娘我也就安慰了。”
俩儿子还太小,只能眨着大眼睛看她,显然不理解母亲话中的意思。
林珑也不解释,这俩儿子就是她的命根子。
直到哄了儿子入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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