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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班哭灵的人马打擂台似的,开始是哭,后来是骂,再后来从含沙射影的暗骂变成了唇枪舌剑的对骂。以致若不是禁卫军出动,差点演变成当街肉搏。可怜的世子侧妃哦,生时在娘家不招待见,出嫁了因为娘家夫家的政治立场更是整日战战兢兢,谁想死了倒有了这样一场哀荣呢?
但是死的毕竟只是一个侧妃,不至于让老平王豁出老底儿跟七千岁一党对着干,只不过让两派人暗地里的动作又多了一些。热闹了一段之后好像又平静了下来,但是杜嫣红玉都知道,平静的水面之下是汹涌的暗流,一只巨手已经悄然伸出,誓要掀起一片惊涛骇浪。
红玉心知这是她不想接客找的借口,叹息一声,只道:“那就依了你。不过少爷交代的事,你可要精心办好。”后面这一句,红玉是凑近杜嫣耳边说的。
“我明白,已经弄好了。”杜嫣轻声说着,忽然听见陈秀儿带着哭腔的声音。
“嫣娘······”
杜嫣闻声一看,就见陈秀儿红着一双小白兔似的眼睛,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临近了杜嫣一闻,就是一股铺面的酒气。顿时明白了,定然是哪位客人发了酒疯,或者借着酒疯撒泼,欺负了秀儿。
杜嫣拍着秀儿的手背,安慰道:“好了秀儿,不怕,给我说,是哪个混蛋欺负你了,我带人把他给你打出去!”
红玉闻言气笑了,嗔道:“你这傻丫头,说的什么话,开门迎客的,哪有你这样不由分说就要把客人打跑的?”说完慈蔼地看着陈秀儿道:“倾尘,先别哭,给妈妈说说,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只是有点儿委屈而已。妈妈不必担心,倾尘知道轻重的,找嫣娘哭一哭就好了。”陈秀儿没想到妈妈也在,一吐舌头,赶忙擦干眼泪细声道。
红玉失笑,无语地摇摇头:“你们这对儿小姐妹呀!罢了,随你们吧。走了,你们两个有悄悄话回去说,别杵在这里碍事儿。”
看见下一批舞姬陆陆续续进来装扮,红玉开始撵人。
走在柳树荫下的小路上,见四下无人,杜嫣又问:“你跟我说实话,真的没事吗?”
陈秀儿笑笑,道:“嫣娘,你放心吧。咱们这行哪有不吃亏不受委屈的?我就是心里不顺想找你哭一哭而已,我自有解决的法子,总不能事事都依靠着你的。”
杜嫣见她无事也就放下心来。陈秀儿比她还小了半岁,看上去柔柔弱弱文文静静的,总觉得一不留神就会被欺负了去,可是若是当真那么容易被欺负,就算有她的帮助,秀儿也不可能成为红袖楼里年纪最小的姑娘。这么想着,杜嫣也觉得是自己多心了。
秀儿忽然调皮地眨眨眼睛,问道:“嫣娘,你就没有什么其他的要问了吗?”
“其他的?什么?”杜嫣一怔。
陈秀儿从袖中拿出一封信来,信封上描着精美的海棠花,晃头做叹息状道:“看来,某人已经把某人忘没影儿了呢!可怜的某人呀,眼巴巴地等着和某人一见呢!却被某人忘了,那这信呐,某人不看也罢了······”
“啊!”杜嫣眼睛一亮,惊喜道,“太好了!秀儿谢谢你!快给我······”
陈秀儿惊呼着一躲,杜嫣抢了个空,复又去抢。花团锦簇之中,两个姑娘笑嘻嘻地闹作一团。正是:
最是那年年少,穿花惊蝶嬉闹,青梅倚栏竹马绕,柳梢头夕阳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