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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大结局(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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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快让人去找产婆!”

    此时的秦惜已经离开了军营的帐篷,跟着孙远扬住在了客栈里,原本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离开了,可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竟然开始阵痛了起来。

    一波一波的疼痛,起先还能忍耐,可到后面越来越疼,肠子如同打了结,搅和在了一起,疼的她冷汗淋漓。

    客栈中的两个男人脸色比她的还要难看,惨白惨白,一点血色都看不到。苏荣景几乎是用吼的让人去找产婆,幸好先前因为秦惜要来这里,产婆都是提前找好的,产婆很快就来了,看到秦惜的情况也吃了一惊,立马让人去烧热水。

    孙远扬和苏荣景被赶到了房间外头。

    两个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根本就坐不住,尤其是听到房间里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秦惜每叫一声,他们两个人的心都要颤上一颤。

    而秦惜的阵痛一直从早上持续到晚上,天黑的时候还依然没有要生的动静。

    苏荣景站都站不住了,跑到房间门口,拼命敲打起门来,“怎么样了?到底怎么样了!”

    产婆无奈的打开房门,“苏将军,再等一等吧,还没到生的时候呢。”

    苏荣景一眼瞧见房间的床榻上疼的弯成虾米的秦惜,脸色顿时一变,“她都疼成那样了,怎么会还不生!你到底是不是产婆,到底会不会接生!”

    产婆脸色变了变,却不敢反驳苏荣景,只叹气道,“苏将军,平常女子有些阵痛能痛两天才生呢,这才哪到哪儿,您就安心的等着吧,今天夜里能生下来就不错了。”

    “那她就要这样疼着?”

    “女儿家生产都是这样的……”产婆把苏荣景推出去,“将军还是在外头等着吧。”

    苏荣景有些傻眼,更多的却是担忧。

    女儿家生孩子都是这样的?他转头去看孙远扬,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女儿家生产真的都是这样的?”

    “我也不知道。”

    孙远扬苦笑不已,他虽然是大夫,但是又不是产婆没有给人接生过,那里会知道这个。

    可还不等两个人着急上火完,就有人找到客栈里来,“将军将军!皇上已经到了楚城,现在已经到了军营,如今正在到处找您,让您务必马上回军营!”

    苏荣景面色一变,“什么?皇上来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是一刻钟之前,让您赶紧过去!”

    苏荣景心下一惊!

    他虽然接到楚容要来边关的消息,但是却不知道他竟然来的这么快,眼下这种时候……他咬牙,转身和孙远扬道,“你快带着瑾儿离开这里,不能被皇上发现了。”

    “惜儿这个模样,怎么走?!”

    孙远扬也担心,楚容处心积虑费劲心思要把惜儿带到大景来,他若是知道惜儿的踪迹,肯定不会放人的。可是眼下惜儿正在生产,肯定是不能移动的,若是移动,会产生什么后果,谁也不敢预料。他想了想,快步走到客栈的门口,用力拍打着房门,“产婆!产婆!”

    产婆无奈,再次打开了房门。

    “如今夫人能移动吗?”

    产婆惊了一下,连忙摆手,“这个时候只能躺在床上,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生了,万一颠簸之下把羊水给弄破了,那不只是孩子,就是大人也有危险的。”

    孙远扬心沉了沉。苏荣景也听到了产婆的话,他捏紧了手中的长剑,跟孙远扬道,“你安心守在这里,楚容应该不知道惜儿在这里,我会想办法拦住他,不让他发现……等瑾儿生产了之后我立马安排你们离开这里。”

    眼下也只能这样了。

    孙远扬有些忧虑的看着他,“你小心一些。”

    万一被楚容发现了端倪,他担心苏荣景会有危险。

    “无碍的,楚容到不至于会对我下手。”他对孙远扬拱拱手,耳边听着瑾儿的惨叫声,心下有些遗憾,看来他是没办法第一眼看到他的外甥或者是外甥女了。匆匆留下一句,“你照顾好她。”他便跟着士兵匆匆而去。

    苏荣景骑着马,很快就到了军营中,大雪依旧下着,冷风如同刀子一般割在脸上,生疼生疼。他下了马,询问营地的士兵,“皇上在哪里?”

    “将军您可回来了,皇上现在在您的帐篷里,等了好一会儿了,您快去看看吧。”

    苏荣景点点头,大步迈进了营地中。刚到他的帐篷门口,就瞧见帐篷的外头守着几个身穿盔甲的士兵,士兵们瞧见他,对他拱拱手,“苏将军快进去吧,皇上正在帐篷里和几个将军议事。”

    苏荣景松了一口气,照这样来说,那楚容应当还没有发现瑾儿在这里,否则哪里会跟人议事,第一件事就是去寻瑾儿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揉了揉僵硬的脸,这才进了帐篷里。

    掀开厚重的敞篷帘子就有热气扑面袭来,他不过走了这么一天的功夫,帐篷里竟然变了一副模样,地面上被铺上了厚厚的白色的地毯,房间里也布置了一番,火盆烧的正旺,房间里又多了一个红木桌案,此时的桌案上摆满了奏折。

    帐篷里点了好几根手臂粗的蜡烛,把帐篷照的灯火通明。

    楚容正站在桌案之后,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异样的尊贵耀眼,而几个将军们全都跪在帐篷里头,背脊挺的笔直,帐篷里的气氛十分的凝重。

    他进去之后楚容抬

    他进去之后楚容抬眼看了他一眼,冷硬的面容稍稍一缓,“去哪里了,才回来?”

    “去巡城了,皇上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没多久。”

    楚容摆摆手,身后的公公立马搬了张凳子给苏荣景,苏荣景瞧了一眼跪满了的将军,没有坐下,他对楚容拱拱手,“皇上这是……”

    “若不是这些废物,朕也不会来的这样快!”楚容转眸看着跪在地上的将军们,脸色又是一冷,“之前朕是怎么交代你们的?城池攻陷了之后要善待百姓,善待俘虏,你们都是怎么做的?竟然敢屠城!谁给你们的胆子!”

    几个将军被骂的头都抬不起来。

    其中一人忍不住低声道,“皇上,先前我们是打算善待百姓的,但是……但是他们联合起来偷袭我们的士兵,一而再再而三的,若是不斩草除根只会后患无穷,这才屠城……”

    “住口!”

    楚容大怒,一脚把说话的将军踹出去老远,怒声道,“还敢来糊弄朕!若不是你们抢走了他们的妻子,抢走了他们的妹妹,他们会偷袭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以为朕在帝都就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了。小李子。欺君罔上抗旨不尊是什么罪名!”

    楚容身后的李公公手握浮尘,沉声道,“回皇上,全都是诛九族的死罪!”

    那将军这才变了脸色,扑在楚容的脚边,大哭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楚容丝毫不为所动,冷声吩咐帐篷外的士兵,“来人,把他拖出去,乱棍打死,以示惩戒!”

    “是!”

    立马就有士兵们进了帐篷,把那将军硬生生的给拖了出去。楚容这一举动直接让跪着的将军们白了脸色,身子都在不停的颤抖着,生怕下一个就会轮到他们。

    他们也不是故意抗旨不遵的,只是大远和大景原本就是宿敌,从先皇的时候就开始打仗,两国的子民早就异样的痛恨彼此,所以城池攻陷之后,根本就控制不住局势。

    而且士兵们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来到边关这么长的时间,不碰女人早就憋坏了,好不容易攻陷了城池,当然会找些女人来玩玩乐,他们瞧着事情没有闹多大,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哪里知道皇上会为此大发雷霆。

    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的垂着眼不敢看楚容。

    楚容余怒未消,冷声道,“你们这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他虽然是大景的皇帝,可并不嗜杀。因为他深深的知道,百姓们无所谓谁做皇帝,只要做皇帝的人能让他们吃得饱穿得暖就行了。所以他才让人善待百姓善待俘虏,这样他的名声打出去了,以后攻城也会让大远守城的将士们有一点归心。

    可现在,全都被这群人给破坏完了!

    他几乎能肯定,现在大远的士气肯定前所未有的强大,大远的百姓只会更加憎恨大景的士兵,蝗虫过境般的伤害谁能承受的起?就算是城破了,也肯定会跟大景的士兵拼个你死我活鱼死网破!

    思及此,他越发的恼怒,一脚踹飞了面前的桌案,桌案砸在几个将军身上,几人闷哼一声,被砸出去老远。

    “混账东西!来人,这几个人连降三级,你们都给朕冲锋陷阵去!”

    几人轻轻松口气,索性没有要他们的性命,慌忙跪下叩谢隆恩。

    楚容冷声吩咐李公公,“小李子,传朕的命令,以后但凡是投降了的俘虏,谁敢杀,朕先杀了他!还有……谁若是敢再欺辱平民百姓,敢奸污女子,全都按军法处置!”

    “是,奴才领旨!”

    李公公立马退出了帐篷传旨去了,楚容看到帐篷里跪着的将军们,越看越是恼怒,“还跪着做什么,都给朕滚出去!”

    “是是是,我等这就滚,这就滚!”几个将军连滚带爬的离开了帐篷。

    几人离开了之后楚容依旧气愤不已,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勉强让自己平复下来,他对苏荣景招招手,“现在的情势怎么样了?”

    “不好。”苏荣景据实以报,“原本咱们的人马还能跟大远对抗,但是韩子玉赶赴边关了之后又带了二十万的援军,把城池都给收复了,现在容恒又来了边关,如今大远士气大涨。再加上先前破城时引起了民愤,现在大远既有士气又有民愤,如果不是因为天气恶劣,大远的士兵不适应如此严寒的天气,恐怕早就打进楚城来了。就算是现在情况也依旧不好,只要雪停了,天气稍稍暖和一些大远恐怕就要发兵了。容恒和韩子玉都是难得一见的帅才,如今两个人又聚拢到一起,恐怕更加难以对付。”

    楚容坐在床榻上,面色凝重了下来。

    “这也是朕急忙赶来的原因。”

    容恒和韩子玉被大远的士兵们称之为“战神”从来没有吃过败仗,光是他们两个一起在边关就已经给了许多人信心了。他叹息一声,他真的没想到容恒竟然是延昌帝的儿子,因为这个意外,打乱了他诸多的计划。

    他原本还在沾沾自喜,大远的皇子一个容戌一个容誉,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可造之材,只要他们其中一个人登基,到时候他就能想办法用暗中的势力支持另外一个跟其对抗,这样他不用明着插手,就能坐收渔人之利。

    谁想到中间冒出来一个容恒!

    延昌帝传位给容恒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容恒竟然是延昌帝的儿子

    昌帝的儿子!他觉得他跟容恒肯定是上辈子的宿敌,要不然这辈子怎么就刚好同时喜欢上秦惜,又刚好是敌对的位置。

    想起秦惜,他眸子又变了变。

    他的人原本都把秦惜从大学士府里弄出来了,谁知道竟然被人打成了重伤,还不容易那人给他传来了消息,说是赵淳把秦惜给带走了,他再让人去赵府打探消息的时候才知道,赵淳竟然已经离开了。

    不用想他也知道,秦惜肯定是被这人给带走了,可天大地大,他一时竟然也找不到赵淳的痕迹,更何况大远毕竟不是他的地盘,他想找一个人,还要不被容恒给发现,的确是有难度。

    赵淳这个人他让人打探过,知道他对秦惜的想法不简单,所以心下更是忧虑,若是……

    他强行打断自己的猜测!

    “荣景,朕有件事要交代你。”

    “皇上请吩咐。”

    “最近多关注边城来往的人,若是有可疑之人记得让人抓起来,还有多注意即将临盆的女子。”

    苏荣景眸子蓦然一闪,他垂着头,故作不解的看着楚容,“哦?皇上是要找什么人吗?”

    “算了,朕自己让人注意着。”他突然想起来,秦惜失踪的消息他是瞒着苏荣景的,倒不是为了防着他还是怎么样,只是连他和容恒都找不到的人,让苏荣景知道了也只是白白的担心,倒不如不说。

    据他所知,容恒在大远的境内张贴了秦惜的画像,只要找到她就能封侯拜相,所以赵淳带着秦惜肯定是无处藏身,而如今最好的去处应当就是大景了。而楚城正是大远和大景交界的第一座城池,所以他猜测赵淳应当的近期就会出现在这里。

    他想了想,他把给秦惜下蛊的人给带来了,有他在的话,只要秦惜出现在楚城,他吹响竹哨惊动了秦惜身体里的蛊虫,应当就能找到秦惜了。

    这样一想,他便对苏荣景摆摆手,“朕会让人找的。”

    “皇上不放说说要找什么人,臣在楚城也待了这么长的时间,找人的话应当比皇上要方便一点。”

    楚容犹豫的看了他一眼,“你真想知道?”

    “跟臣有关的人吗?是……瑾儿?”苏荣景面色微微一变,“瑾儿她不是好端端的在大远吗,怎么会来大景的边城?!”

    “朕一直担心你听了着急,所以一直没有告诉你,现在……秦惜她失踪已经有两个多月了,你坐下!这是要去干嘛!”

    “臣要去找瑾儿!”

    “你去哪里找,她现在人在哪里谁都不知道!”

    “皇上不是说她会来楚城吗,臣就在楚城里守着。”

    “你、朕就知道不该告诉你。”楚容按住他让他坐在凳子上,“人是被赵淳给抓去的,应该没有性命之危。”

    楚容知道事情也瞒不过去了,索性就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苏荣景,只是掠过了他给秦惜下蛊的事情。

    苏荣景坐在凳子上,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皇上,臣只想问,瑾儿的失踪……跟您有没有关系?”

    楚容尴尬的轻咳一声。

    “所以就是有关系了?!”

    楚容无奈,他也不想苏荣景从别人口中知道事情的真相对他产生什么想法,所以便把事情的原委都告诉了他,瞧着苏荣景的脸色越来越黑,越来越冷,楚容到底是有些心虚。

    毕竟人家亲妹子原本过的好好的,都是他的私心,所以现在才落得下落不明的地步。

    “荣景啊……”

    “皇上!”

    苏荣景蓦然跪倒在地上,垂着眼睑,浑身抑制不住的怒气外涌。这一点他倒不是做戏,虽然明明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再一次听到,他还是气恨楚容!他堂堂一国君王,竟然会做出这样卑劣的事情来。

    他握住手中的长剑,双手举过头顶。楚容见了突然有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就听到苏荣景沉声道,“皇上,臣就只有瑾儿唯一一个亲人,她还不容易才从地狱里爬出来找到自己的幸福,微臣现在只想看到妹妹能过的好好的。您对瑾儿的算计就当是臣还了您的救命之恩,现在臣只求皇上拿出解蛊的引子,瑾儿的事情也不需要皇上操心了,臣找到了瑾儿以后会带她离开这里。既然皇上已经到了楚城,臣也就放心了,臣正式跟皇上请辞,请皇上应允!”

    楚容叹口气,他就知道说出来会是这个样子。其实在他知道赵淳因为他的关系把秦惜给掳走了之后他就后悔了,与其让秦惜落在赵淳那样的畜生手中,他宁可秦惜一直安安稳稳的待在容恒的身边。

    他瞧着苏荣景紧绷笔直的背脊,知道这一次是触碰到他的逆鳞了,苏荣景这世上恐怕也就这么一个亲人了,为了秦惜他能不要自己的性命,如今知道秦惜是因为他被人抓走,没跟他拼命,只是请辞就已经足够给他面子了。

    他走到苏荣景的身边伸手把他扶起来,“算了,这事儿的确是朕做的不地道,但是苏荣景,朕真的没有想伤害秦惜。”

    苏荣景紧紧的抿住唇,不置可否。

    算了算了。

    楚容叹口气,他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其实他对秦惜的确有种占有欲,不过这种占有欲不是肉体上的,而是精神上的,他发现他只要看到秦惜就会心情愉悦,哪怕她从来都不给他好脸色。所以他才会想方设法的把秦惜拉到他的身边,为的也就是让自己的

    是让自己的心里好受一些罢了。

    他瞧着苏荣景的眼睛,沉声道,“朕可以答应你的请辞,也可以把解蛊的药引子给你,但是……要找到秦惜之后再说。”

    苏荣景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立马垂了下去,心中的不安却在慢慢的消除,希望他今天这一番举动,能起到混淆视听的作用。

    与此同时,心里却又开始牵挂起瑾儿的情况,他看了一眼床头边上放着的沙漏,已经又过去了半个时辰。瑾儿她……也不知道顺利生产了没有。

    ……

    楚容理所当然的在苏荣景的帐篷里住下了,苏荣景自己则去另外找了个帐篷入住,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因为下了大雪的缘故,夜间倒也显的十分亮堂。

    这样冷的天,守卫的士兵也只能靠着说话来缓解缓解困意和冷意了。

    偏偏楚容有些睡不着,耳力又好,那些话就全落在了他的耳中。

    士兵甲,“苏将军的妻子也不知道被苏将军弄到哪里去了,咱们这好不容易能碰到个女子,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人都不见了,真好奇苏将军的妻子长什么模样。”

    秦惜被苏荣景抱回帐篷的,当时天黑了没有人看到她的容貌,后来一直下雪,秦惜又没有出门,所以见了她容貌的人还真的不多。

    士兵乙便道,“我瞧着将军夫人好像马上就要临盆了,估计是到城里找了客栈吧,你想想啊,咱们这里冰天雪地的,东西也少,万一将军夫人在这里生产,那多危险啊。”

    “这道也是,不过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苏将军有妻子呢,好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似得。还有被苏将军抓回来的那个男人,说实话,我从来都没有见将军对谁那么狠过,硬生生的折磨死的,跟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似的。”

    “说不定真的有夺妻之恨呢,我听说将军夫人好像就是跟那个男人一起被将军给找到的,为了抓那个男人,将军还用了不少的人手呢。依我看,估计是将军夫人长的貌美,被那个男人给抓走了。”士兵压低了声音,“就是不知道将军夫人肚子里的孩子……”

    “去去去,别胡说。”

    “我可不是胡说,你想想啊,孤男寡女的,谁敢保证啊,将军这也是心大……”

    “行了行了,别说了,别让人听见了!”

    ……

    楚容听得胸口急跳,他几乎可以断定那个所谓的“将军夫人”就是秦惜不疑。几乎是想都没想,他立马就披上了衣裳,穿戴妥当之后立马冲出了帐篷,找到方才说话的小兵。

    两个小兵见皇上出来了,脸色均是一变,他们还以为皇上已经熟睡了。两人对视一眼,目光里都有后怕,皇上若是听到了他们的话……

    “你们方才说将军夫人?她现在在哪里?”

    两人不敢不答,忙道,“不……不知道啊,昨儿个还在军营里呢,今天一大早将军就把人给送走了,应该是在城里的客栈里吧。”

    楚容脸色变了又变。

    几乎是立刻的,他沉了脸,吩咐士兵,“去把苏、不,去把宋将军给叫来,别惊动苏将军。”

    “是!”

    宋奇是他安排在苏荣景身边辅助他的人,也是副将军,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心腹。

    宋奇很快就到了帐篷里,瞧见楚容穿戴整齐微微一诧,“皇上深夜叫微臣前来不知所谓何事?”

    “带兵,去城里,把城里的客栈都搜索一遍,问清楚有没有即将临盆的女子入住,若是有,立马来通知朕。切记,不要惊动客栈里的人,也不要惊动苏将军。”

    宋奇拱手应是,很快就带兵离开。

    宋奇走后,楚容便有些坐立不安,心里又惊又喜,还有些恼恨苏荣景的欺骗,不过冷静下来想一想他立马就明白了,苏荣景这是在护着自家小妹,倒也说的过去。他面容沉肃,不知道秦惜被苏荣景送走了没有,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若是送走了……现在去拦截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若是没走……若是没走,他又该以什么面目来面对秦惜呢?楚容难得的有些头疼。他捏着太阳穴苦笑不已,若是谁知道他这个一国之君因为一个小女子头疼,恐怕十分难以置信。他叹口气,跟几个皇弟争皇位的时候他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头疼过。

    先前不是没有后悔过,让人把秦惜给抓来,也答应了苏荣景的条件,可是现在……人眼睁睁的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让他再放手,他还真的舍不得。

    他揉揉眉心,一时间也不知道心里究竟是想秦惜离开了好,还是没离开了好。

    宋奇很快就带来了确切的消息。

    “皇上,城中的客栈里的确住了一个即将临盆的孕妇,臣去查的时候还发现了有武功高强的人守在暗处,若不是以巡城的理由,恐怕就要被人给发现了。不过那女子好像正在生产……”

    楚容发现他听了这个消息竟然还是欣喜的成分占了多数,确定了秦惜的消息他反而冷静了下来。坐在桌案后的凳子上,许久都没有说话。

    宋奇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轻声询问,“皇上……”

    楚容一抬头便看到他欲言又止。

    “说吧。”

    “那女子好像是苏将军的妻子……昨儿个苏将军还把她带来军营了。”

    楚容点点头,叹气道,“她不是苏将军的妻子,是他的妹妹。”

    宋奇瞪大

    宋奇瞪大眼睛。他还一直以为苏将军是个孤儿,没想到竟然还有个妹妹。他去看皇上,却见皇上又垂下了眼睑,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尴尬的站在帐篷里,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留下还是该退出去。

    就在他想找借口出帐篷的时候,突然瞧见桌案后的皇上猛然起了身,他吓了一跳,“皇上?”

    “带上几十个士兵,跟朕走!”

    “是!”

    楚容到底还是私心战胜了理智,他暗暗的告诉自己。秦惜,这一次可不是我把你抓来的,是你自己送到我手上的。

    楚容到底还是去了客栈,今天是大年初二,城里家家户户的红灯笼还没有取下来,他骑着马停在客栈的楼下,仰头望着二楼灯火通明的房间,大雪纷纷扬扬的落了他一脸,他却没有觉得冷,瞧着那橘黄色的蜡烛光芒,只觉得那温暖好像入了心一般。

    待他要更进一步的时候,鹰羽卫的几个人却落在了客栈的门口。

    宋奇登时握起长剑,拦在了楚容的面前。

    “保护皇上。”

    楚容翻身下马,低低的唤了一声,“暗卫,把他们拿下。”抬起脚步刚要迈进客栈,突然想到什么,转身嘱咐暗卫,“不要伤人性命。”

    他一声令下,不知道从何处飘出来了几个暗卫,立马和鹰羽卫的四个人战到了一处。

    楚容又吩咐士兵们守在客栈外头,只带了宋奇进了客栈,客栈的老板哪里见过这阵仗,早就吓傻了。

    两人也没解释,直接上楼去了。

    楼上等在房间外头的正是孙远扬,孙远扬方才听到动静就已经看到了楚容,此时再瞧见他就没有了意外,只是目光微微冷了些。

    “竟然是你,孙丞相。”

    孙远扬拦在客栈门口,脸色虽然苍白却透着一股子坚毅,“大景皇帝还是先离开吧,惜儿在里头生产,您这个时候进去恐怕不太方便。”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一般,房间里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喊声。这一嗓子把楚容吓了一跳,他脸色变了变,急声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该请的人都请来了没有?产婆的经验丰富吗?”

    孙远扬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却没有收了戒备心,淡淡的点头道,“产婆已经在里头了,惜儿她疼了许久,产婆说快要生了。”

    楚容没有闯进去的意思,而是跟孙远扬一样,站在门口焦急的等待着。

    若不是知道真相的,还以为里头生产的是他的孩子呢。

    大雪纷飞,随风落在二楼的栏杆上,冻的几人脸色都有些苍白,宋奇见此便下楼找掌柜的要了几个火盆放在了走道上,虽然寒风吹得还是冷,却已经好的多了。

    楚容刚到不到两刻钟,苏荣景就匆匆赶来,他到底还是知道楚容找到了客栈,心下懊恼不已,跑到客栈,看到情况一切还算是好,他才安了心。

    他和楚容的眼神对上,一个没解释,另一个也没有要听解释的意思。既然瞒不住了,苏荣景干脆走到楚容的身边,“皇上,您方才答应臣的事情还作不作数?”

    “作数,等她生产了之后,朕就让人把她身上的蛊解了。”他瞥了苏荣景一眼,沉声道,“也应允你辞行的事情。”

    苏荣景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好说话,一时间倒是有些惊疑不定。

    “皇上,臣若是要带瑾儿离开这里呢……”

    “这个以后再说。”

    苏荣景和孙远扬的心同时一沉,两人对视一眼,看到了对方眼睛里的忧虑!以后?这个以后是什么时候?可是这里是大景,是楚容的地盘,根本不是深究的时候,惹怒了他,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苏荣景暗恨不已,却也无可奈何。

    如果楚容真的有心不放了瑾儿,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眼下瑾儿在他的手里,他若是把瑾儿送去大景的帝都,就是容恒也没有本事把瑾儿给救出来。

    两国的兵力相当,容恒若是要靠打仗,没有十年八年,根本不可能把大景给攻下来。他现在只希望,楚容能对瑾儿温和一些。

    房间里再次传来痛呼生,苏荣景顿时顾不得多想,立马紧张了起来。

    到了后半夜她的痛呼声频率越来越高,叫的也越来越凄惨,听的门外的三个大男人硬生生的僵直了背脊,浑身紧绷的厉害。

    而此时客栈里的秦惜躺在床上,她的双腿打开,身上盖着一层厚厚的被褥,浑身的冷汗早已把衣裳给浸湿,就连头发也湿的一缕缕的粘在脸上。

    “夫人,用力用力啊,已经开了五指了,很快就能生产下来了。”产婆看她力气已经用的差不多,突然想起方才那个年轻公子给她的药丸,她从怀中掏出药丸放在秦惜的嘴里,“含住,这药丸能让你增加力气,夫人,你跟着我呼吸。对,呼气,吸气!就是这个频率,慢慢的调整呼吸,现在先不要喊,保存力气,孩子很快就出来了。”

    产婆的声音仿佛近在耳边,又仿佛离她好远。

    她恍恍惚惚的把药丸吞了腹中,浑身的力气仿佛回来了一点,她睁眼看着产婆,跟着产婆的呼吸调整着呼吸。

    不要喊?!

    可是真的好痛啊。

    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了。床上的床单被她死死的抓在手里,竟然硬生生的被撕破了两道口子。

    好疼,她真想现在就一刀结果了自己。

    “快了快了,再忍

    快了,再忍忍,孩子很快就出来了。”

    孩子……

    秦惜陡然清醒了过来。她不能放弃,她肚子里还有孩子,还有孩子。她硬生生的憋住喊叫声,脸憋的通红,身下的床单早就濡湿了一片,揪着床单的指骨都泛起了白色。

    产婆看她调整过来了,这才又小跑到了床尾,她跪坐在秦惜的脚边,伸手探了探。

    秦惜只觉得一股热流流淌出来,还有缓缓不断的趋势。她憋着气,断断续续的道,“怎……怎么回事……”

    产婆的脸色微微一变,羊水破了。

    宫口却只开了六指。

    再不加把劲儿,孩子没有羊水,恐怕会活生生的憋死。她的手有些抖,“夫人,您开始使劲吧,一定……一定要使劲儿。”

    秦惜憋足了劲,开始用力。

    产婆的手在底下接着,可在瞧见缓缓出来的竟然是一只小脚丫的时候,她的面色终于彻底变了。

    难产!竟然是难产!

    她伸手又把已经出来的小脚丫给推了进去。

    “产……产婆……”

    秦惜感觉到了,有些不解。

    产婆的手剧烈的颤抖了起来,她已经知道了秦惜是贵人,她不敢妄自行动。她小跑到门口,把房门打开了一条缝,外头的几个男人顿时就围了上来。

    “怎么样了?”

    “是……难产了。孩子胎位不正,现在出来的是脚丫,羊水已经破了,再拖下去,恐怕大人和孩子……”

    “住口!”苏荣景红了眼睛,揪住她的衣领,“你不是这里最好的产婆吗,你想办法!快想办法!”

    产婆被勒的说不出话来。

    孙远扬见此忙去扯苏荣景的手,厉声道,“苏荣景你冷静点,你若是把产婆给弄死了,就没有人给惜儿接生了!”

    苏荣景血红着眼睛不为所动,他伸手去推产婆,“你快救救她,快点!”

    “眼……眼下也不是没有别的法子。”

    “有什么办法还不快去用!”楚容也红了眼睛,“还愣着干什么,快救人啊!”

    “你们……是要保大人还是要保孩子。若是保孩子,就要动刀把孩子给取出来,若是保大人……那只能用揉的,把孩子给揉出来,但是这样风险很高,到最后可能大人和孩子都会没命……”

    这也是产婆犹豫不决的原因,她不知道这几个男人里哪个才是孩子的父亲,所以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动……动刀!”

    就在三人被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了的同时,房间里传来秦惜微弱的声音。声音虽然小,可几个人全都听的真切。三个男人同时红了眼睛,“不行!”

    楚容推开房门就要冲进去。

    “不行不行,产房男人是不能进的,不吉利。”

    “走开!”

    苏荣景和孙远扬也一起冲了进去。

    房间里密不透风,烧了几个火盆竟然让人感觉到燥热,房间里的血腥味浓郁十分浓郁,冰冷的剪刀泛着冷芒,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三人的心里都异常的沉重。

    走到秦惜身边,看着她满头大汗,苏荣景蹲在床头,紧紧握住秦惜的手,“瑾儿,别说傻话,让产婆动手揉一揉,兴许母子都能平安。”

    “不……不行!”

    她用尽力气反驳,她听到产婆说难产的时候心也凉了半截,她眼圈红肿,她知道的,如果剖开腹部,孩子肯定可以安然无恙,可是如果用揉的,到最后谁也料不到结局。

    她宁可用保险点的法子,起码……还能给容恒留个念想。

    想起容恒,她眼睛里的雾气越来越浓,最后终于不堪重负的滑入鬓角,她紧紧的抓住兄长的手,“哥……孩子、出生之后,交……交给容恒。别……别告诉容恒我死了,就说、我被赵淳不知道带到什么地方了……给他留点希望……”

    “不!”

    他红着眼睛对产婆低吼,“还愣着做什么,揉啊!”

    产婆被吓了一跳,慌忙走到床的中间去揉她的腹部。

    “不……不行!”

    秦惜挣扎着要起身,却被苏荣景牢牢的控制住,他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紧握住她的手呢喃道,“瑾儿,哥哥在这世上就你最后一个亲人了,你忍心把哥哥扔下来吗,若是你出事了,哥哥还怎么活!瑾儿,就当是为了哥哥,咱们赌一赌……一定会母子平安的,一定会的!”

    秦惜喉咙一哽,眼泪哗啦啦的往下落。

    “哥……”

    “还有容恒,你以为你把孩子给他了他就能过的好吗?惜儿,他的幸福也全都维系在你的身上,你若是没了,他活着也是行尸走肉。瑾儿,就当是为了我们,咱们赌一赌,赌一赌好不好……”

    苏荣景的声音里满满的都是祈求。

    秦惜泪流满面。

    “……好!”

    苏荣景眼睛一亮,扭头对产婆低吼,“别愣着了,快啊!”

    “是是是!”产婆再也不敢耽搁,慌忙去揉起了秦惜的腹部,秦惜疼的咬住牙关,口腔里全都是血腥味。她的眼泪止不住的流淌,这样的力道揉着她的腹部,揉着她腹中的孩子……

    她呜咽着痛哭起来。

    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了,只凭借着最后的毅力支撑着自己不要倒下。孙远扬见此,抽出腰

    此,抽出腰间的几根金针,落在她的大穴上。她的神智瞬间回笼。她听到产婆的声音。

    “快了快了,已经揉正了,夫人,使劲儿,快使劲儿,马上就出来了!”

    “啊——”

    她拼劲力气,面色都扭曲起来,死死的揪住床单用尽力气,终于感觉到下身仿佛有东西滑落下来。

    “生了生了!”

    “啊——”

    小孩子高亢的啼哭声让几个人都放下了心。产婆动作娴熟的剪掉脐带,用准备好的小褥子把海子擦拭干净,又用褥子把孩子严严实实的包裹了起来,高兴的道,“是个小少爷,是个小少爷呢。”

    秦惜面上露出一抹释然欣慰的笑容,眼泪却悄悄的滑落了下来。

    小小的孩子,猫儿般大小,兴许是在肚子里憋的时间有点长,身体有些发青,秦惜刚要起身去看他一眼,肚子却突然再次剧烈的疼痛起来。

    产婆一惊,慌忙把手里的孩子塞给苏荣景,“还有……还有一个!”

    接下来这个孩子出生的就顺利的多了。产婆高兴的手舞足蹈,“又是一个小少爷!”

    因为孙远扬的关系,提前倒是料到了是两个孩子,所以准备了两个小褥子,产婆兴奋的面颊通红,她给人接生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接生到双胞胎的。

    这太难以置信了。

    然而,刚刚把这个小少爷擦拭干净,秦惜却又惊叫了起来。

    产婆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的道,“还……还有一个!”

    天呐!

    不只是产婆,秦惜和屋子里的三个大男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秦惜。

    三胞胎,这也太夸张了吧!

    最诡异的是孙远扬和苏荣景,两个人一手抱着一个小孩子,两个小孩子哭声震天,他们都没有抱过小孩子,浑身僵硬,动都不敢动一下。

    最后生出来的是个小姑娘。

    可生产出来之后,秦惜却没有听到哭声,她浑身汗湿,想要撑着身子去看情况,可身子还没有动一下,就晕厥了过去。她的体力早就到达了极限,如果不是孙远扬的药丸,再加上他的金针恐怕早就晕过去了,此时终于撑到三个孩子出生,再也撑不住,倒在了床榻上。

    楚容一惊,“怎么回事!”

    孙远扬俯身看了一下情况,轻轻松口气,“没事,应该是累晕了。”

    三个男人同时转身看向刚刚出生的小孩子,小孩子最后一个出生,羊水又破的比较早,现在浑身发青,一丁点的动静都没有。

    产婆抱着小孩子,用力的拍打着小孩子的屁股,可是小孩子根本就没有动静。她惋惜道,“是个小姑娘呢……”

    若是小姑娘也活的好好的,这一胎生出了儿子女儿都有了,多有福气的人啊。

    孙远扬走到跟前,小姑娘只有巴掌般大小,但是五官竟然已经能看出来有了惜儿的痕迹,他不想放弃。把怀里襁褓里的老二交给楚容,抱起产婆手里的小姑娘,把她放在褥子上,用手掌轻轻的挤压她的胸口,用秦惜交他的心肺复苏的法子给她做人工呼吸。

    产婆看他面色凝重,有些不忍的道,“没用的,没呼吸了……”

    孙远扬冷冷的瞥她一眼,产婆浑身发凉,顿时不敢再说话了。

    两个男人都看着孙远扬的动作,一颗心提的高高的,都是秦惜的孩子,任凭哪一个出了事,恐怕她都要伤心好一阵子。孙远扬这样持续了一盏茶的功夫就觉得怀中的小家伙又恢复了心跳,他心下一喜,就听到小姑娘“啊——”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孙远扬轻轻松了一口气,这一松气才发觉背后竟然汗湿了一层,两条腿也有些发软。

    身后的楚容连忙扶住他。

    孙远扬站直了身体,把褥子上的小人儿抱起来,小姑娘竟然睁开了眼睛,一双眼睛黑葡萄似的,黑漆漆湿漉漉,跟惜儿的眼睛十分相似,朦朦胧胧的蒙上一层水雾。

    他对小人儿露出一抹笑容,小小的人儿立马挥舞着双手开心的咧嘴笑了起来。孙远扬一愣,眸子里便染上几分温柔。没有给这个小家伙准备褥子,他便把小家伙放到了楚容的怀中,“我去找掌柜的要个小褥子来。”

    楚容一手抱着一个小家伙,眼睛瞪的老大。

    左边襁褓里的男孩子长的有点像容恒,哭的撕心裂肺的,右边的小家伙长的像秦惜,对他咧着嘴笑。楚容立马就喜欢上小家伙,毫不犹豫的把怀里的男孩子交给了苏荣景,他专心抱着怀里的小姑娘,逗她开心。

    小姑娘也十分给他面子,笑的十分开心。

    楚容只觉得一颗心都要被融化了,他登基之前父皇就在他的身边给他安排了不少的通房小妾,登基之后后宫的妃子更是数不胜数,他深知子嗣的重要性,所以这两年也生育了一子一女,但是他从来也没有抱过他们,听到他们哭就觉得厌烦,看都不愿意看一眼。

    但是怀里的小家伙不同,仿佛十分喜欢他,对他笑的特别开心。楚容由衷的笑出声来,他生怕小家伙着凉,慌忙脱下身上的大裘,用柔软的大裘把她给包裹起来。大裘上的狐狸毛蹭在她的身上,她笑的更开心了。

    她的眼睛清澈而无邪,让人看上一眼,心仿佛都要被净化了一般。楚容爱不释手的抱着他,就是孙远扬来了,他竟然都没舍得把孩子交给他。

    “这是容恒的孩子!”孙远扬忍不住提醒。

    “那又如何!”

    楚容发誓,他一定要把这孩子留在他的身边。这念头一出,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可是脑海中立马就出现了一个小姑娘,长大了扎着两个羊角辫蹦蹦跳跳的依偎在他的怀里叫他父皇。他心一动,几乎是下了决定,他留不住秦惜,可一定要留住这个孩子。

    从孙远扬的手中抢过小褥子,牢牢的把小姑娘给包裹在其中,一抬头就瞧见孙远扬和苏荣景警惕而敌视的目光,他轻哼一声,“这孩子我要了。”

    “不行!”两人同时反驳。

    “除非你们不想让秦惜离开大景了!”楚容紧紧的抱着小家伙,抬眼淡淡的看着苏荣景和孙远扬,“你们应该知道,这里是大景的地盘,如果朕非要把秦惜和这三个孩子给藏起来,就算是容恒,也没有办法。大景和大远兵力相当,我若是强行把秦惜立为皇后,又有谁能阻止?到时候我把这三个孩子跟秦惜隔起来,让他们叫我父皇,这也是完全可能的事情。”

    孙远扬目光一变,“你愿意养容恒的孩子?”

    “只要朕喜欢,有何不可!”

    孙远扬和苏荣景对视一眼,苏荣景咬咬牙,沉声问楚容,“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把最小的小家伙留给你,你就会放瑾儿和两个孩子离开?”

    楚容闻言,深深的看了昏迷的秦惜一眼。

    一个能为了给容恒生孩子要剖开自己腹部的女人,他不认为自己能得到她的心。自古以来男子多情,女子专情,爱上了就是一辈子,只可惜他以前对这个认知并不清晰,此时瞧见了这生产的一幕才算是彻底明白。

    就算他把秦惜留在他身边一辈子,得到的也只能是她憎恨的眼神,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呢。他不敢说自己是个天大的好人,但是也绝对不是无恶不作的坏人,他也有自己骄傲的事情,他更不屑于利用秦惜和这几个孩子让容恒对他缴械投降。

    争夺天下本来就是男人的事情,跟女人孩子都没有关系!

    既然如此,那又何必留在身边呢。思及此,他又深深的看了昏迷的秦惜一眼,随即才抬起头对孙远扬点点头,“是的!”

    只要把怀里的这个小家伙给他,他情愿把秦惜还有容恒的两个孩子都还给他。

    苏荣景点头,“好,那就把小家伙给你。”

    孙远扬一惊,“不行,若是惜儿醒来发现了……”

    “不让她发现。”苏荣景当机立断的道,“就让她以为这孩子一出生就死了吧。皇上,你让人去找个初生的死婴来。”

    “可以!”

    两人达成协议,苏荣景知道这样的决定对不起楚容怀里的小孩子,但是他别无选择。楚容从来都是说话算话,既然承诺了会放了瑾儿跟两个孩子,那就一定会放了他们。这样是最好的办法,总不能真的惹恼了楚容,真那样的话,瑾儿要再过多长的时间才能见到容恒,才能跟容恒团聚?

    他深吸一口气,再去看楚容的时候就瞧见他正一脸温柔的逗弄怀里的小孩子,他也是头一次看到他这样温柔的模样,既然这么喜欢,那待在他的身边应当也不会受委屈。

    就这样吧。

    孙远扬沉眉沉思了片刻,随即苦笑不已,这的确是最好的法子了。

    “既然如此,那我这两天就带瑾儿离开这里。”苏荣景生怕楚容随时后悔,“到时候你再跟容恒尽情的打吧。”

    “不行!”

    苏荣景和孙远扬同时抬头看他,眼神锐利。

    “她刚刚生产完,等做完月子再走。”他微微沉吟,瞥了两人一眼,“更何况,她身上的蛊毒也要解。”

    两人对视一眼,只能无奈的同意下来。

    ……

    秦惜是第二天才醒过来的,醒来的时候她还在那家客栈里,只是换了一个房间,房间换成了一楼,后面就是一大片覆雪的竹林,十分漂亮。

    她是揪着一颗心醒过来的,因为她记得她昏迷的时候最小的孩子根本就没有哭。醒来的时候就瞧见床榻上并排躺着的两个儿子,她坐起身子,把房间都给打量了一遍,也没有看到第三个襁褓。

    心里隐隐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她揪紧了衣襟,眼眶发红。

    “夫人,您醒了?”

    听到动静,门外的人推开了房门,小心的不让风灌进来,瞧见秦惜,她立马把热水端了进来,“夫人,您现在身子还弱呢,赶紧躺着。”

    秦惜红着眼,咬唇看着她,“你……我的另一个孩子呢?”

    眼前这女子是苏荣景给她特意找的有经验的人,专门来伺候她的,听到秦惜的话,她微微一愣,惊讶的道,“另外一个孩子?没有啊?我是苏将军找来伺候夫人的,今天一大早才来的,来的时候就瞧见两个孩子,没有别的了啊。”

    秦惜的心瞬间沉了下去,眼眶愈发的红。

    “我……苏将军人在哪里,还有我表哥呢?他们都在哪里,你把他们叫进来,我有事要问问他们。”

    “好的好的,我这就去叫。”女子放下盆子,立马出了房间,没多时她就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房门打开,露出孙远扬和苏荣景焦急的面容。

    “瑾儿,醒了?!”

    “惜儿,你感觉怎么样了?”

    “哥哥,表哥……”秦惜红着眼眶看着两人,“三

    两人,“三儿呢?”

    两人一愣,面上露出几分悲戚来。

    他们走到秦惜的床榻边,静静的看着她,“那孩子在娘胎里憋的时间太长,没了……”

    秦惜瞬间泪流满面。

    她捂住脸低低的呜咽起来,她的孩子……

    “哭了这一次以后就别哭了,月子里这样哭,以后眼睛会留下病根。”孙远扬握住她的肩膀,轻轻拥住她,“惜儿,这不是你的错,虽然三儿没了,还有老大跟老二呢,你看看他们,长的跟容恒多像,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秦惜低头看了襁褓中的两个孩子,眼泪落的更急了。

    苏荣景伸手握住她的手,“你表哥说得对,瑾儿,既然那孩子没了,就是跟你还有我们都没有缘分,你别想那么多了,现在好好照顾好这两个孩子才是最重要的。楚容已经答应我了,等你做完了月子,会送你和我们一起离开大景,到时候咱们就能回家了。”

    秦惜一愣,泪眼朦胧的看着他,“楚容要放我们离开?”

    “嗯,他还说要给你解蛊毒。”

    秦惜面色一变,“他又在算计什么?!”

    她不相信楚容有这样的好心!

    “没有。瑾儿,你别想那么多,这一次楚容是真的放弃了。”

    “不可能,除非……”她“唰”的一下抬眸看着两人,“你们是不是答应他什么条件了?!哥哥,他是不是拿我来威胁你一辈子给他效命?!还有表哥……楚容是不是胁迫你做什么你不愿意做的事情了?你们不要为了我跟他妥协!”

    两个男人心下微微一叹,秦惜虽然猜岔了方向,但是也算是猜出个大概来了。

    “不是,瑾儿你别想那么多。”苏荣景安抚她,“你想的事情都没有发生,他会放我还有孙远扬,我们一起,都离开这里。我看这一次楚容是真的想通了,他看你情愿不要命也要给容恒生孩子,看开了许多,所以准备放我们离开。”

    秦惜还是不相信,“哥哥,你别被他给骗了,楚容那个人阴险狡诈,为达目的不折手段,什么阴招损招全都能用出来。”

    “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卑鄙无耻的人吗?”

    楚容推门进了房间,方才秦惜的一番话他已经全都收入耳中,他瞧着秦惜冷着的眉眼,却也只能苦笑了,他关上门,叹气道,“你放心吧,这次我是真的想明白了,等你月子坐完了之后我就放你们离开,留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在身边,也只能膈应自己。”

    秦惜目光依旧惊疑不定,却抿了唇没有再说什么。她不再看楚容一眼,转头看向苏荣景,“哥哥,三儿呢?我要看她一眼。”

    她的孩子就算没了,她这个做母亲的也要牢牢的记住孩子的模样。

    “我这就去让人抱来。”

    苏荣景走出了房间。

    房间里的气氛登时就冷了下来,孙远扬扶着秦惜躺下,“你刚刚生产过,不能这样坐着,还是躺下吧。”

    秦惜的确坐着的时候下身一阵阵的疼痛,她苍白着脸色,在孙远扬的搀扶下缓缓的半躺下来。两个人默契的视楚容为无物。秦惜一低头便瞧见两个孩子并排躺在她的身边,她想起丢了性命的三儿,眼眶又是一红。

    两个孩子的襁褓颜色不同,其他的简直都是一模一样。皮肤嫩的能掐出水来,才出生了一整天,皮肤竟然光滑白净。她先前曾经看过初生孩子的书籍,说是生出来几天都是皱巴巴的,她的孩子倒是极为漂亮的。她忍不住抚了抚两个孩子的面颊。

    “表哥,哪个是老大,哪个是老二啊?”

    “蓝色襁褓里的是老大,绿色襁褓里的是老二。”孙远扬搬了个凳子坐在床沿,安静的看着两个孩子,目光十分柔和,他指着老大跟秦惜道,“这孩子耳后长了一颗小小的痣,倒是能轻易的辨认出来。不过这两个孩子性子差别大的很,你很快就能发现了。”

    昨日秦惜生产了之后就昏迷了过去,这两个孩子是他和苏荣景照看着的,两个人也都发现了,老大安安静静的不爱哭闹,老二但凡是睁着眼睛的时候没有一刻能停下来的,要么哭的撕心裂肺,要么就挥舞着胳膊眯着眼笑的开怀,这样明显的差异,他们都能轻易的辨认出哪个是老大,哪个是老二了。

    秦惜抱起大儿子的襁褓看了一眼,他的耳后果然有一颗小小的痣。她瞧着两个孩子已经初初有了容恒的轮廓,一时间悲喜交加,复杂无比。

    悲的是容恒恐怕还不知道他的孩子出生了,现如今更是没能看上孩子一眼。喜的是她总算是平平安安的把孩子给生出来了。

    思绪间,房门再次打开,苏荣景已经把一个小小的孩子抱了进来,秦惜再也忍不住,眼眶通红,她伸出双臂从苏荣景的怀中接过那小小的孩子,只有巴掌大小,浑身青紫,身子早就冰冷僵硬了下去。小孩子皱巴巴的模样看不出究竟长的像谁,秦惜捧着小小的一团,悲从中来,泣不成声。

    三个男人无声的看她哭泣,好半晌楚容才给苏荣景使了个眼色,苏荣景立马走到床边,把孩子从秦惜的手中接了过来,他一手按住她的肩头,“瑾儿,节哀顺变,这孩子跟你无缘,不能强求。你安心养身子,这孩子也该入土为安了……”

    “哥哥……你好好安葬了她……”

    “放心吧,哥哥会办妥的,你别担

    的,你别担心了。”

    秦惜很想把这孩子带回大远,不管如何,也想让容恒看上一眼,可是楚容的态度十分明显,必须要等她坐完了月子之后才能离开,如今虽然已经是正月初,还下着大雪,可若是等个一个月过去,这孩子的尸体恐怕也要腐烂了……

    ……

    大远的边城。

    又是两天过去,可容恒再也收不到任何关于秦惜的消息,不止如此,苏荣景也好,孙远扬也好,全都没有了动静。

    容恒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他再也等不下去,这一日,终于把韩子玉叫到了帐篷里。

    “皇上……”

    “子玉,从明日开始,你便率兵强攻楚城!”

    韩子玉一惊,“明天?”

    容恒沉着脸点头,“是,就命天,明天开始,不惜一切代价,强行攻城,让你手底下的将军们全都领你的命令行事,这些年你在边关的威信也高,制住他们应当没有问题。”

    韩子玉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皇上,您……”

    “朕要去大景!”

    “不可,皇上万万不可!”韩子玉面色一白,撩起长袍便跪倒在地,“皇上,您是一国之君,千金之躯,万不可以身犯险。皇上若是要去营救皇后娘娘,那您留在这里攻城,臣带人去救娘娘!”

    “朕心意已决,你不用多言。”

    “皇上……”

    “孙远扬那里已经没了任何的动静,昨夜却有探子传来书信,楚容已经到了楚城,如果朕所料不错的话,恐怕苏荣景孙远扬还有……皇后全都落入他的手中了。这个时候你再去也不能挽回什么局面,说不定也要被楚容给扣住。”

    “那皇上就更不能去了……”

    容恒伸出手掌示意韩子玉噤声,他面色坚毅,“子玉,眼下的情况我们都清楚的很,大景的兵力虽然没有大远的足,但是个个英勇善战,大景和大远从老祖宗的时候就开始打仗,到现在都没有分出个胜负来,这样长年累月的打,只会损耗兵力,最后也不一定能取胜。所以若是这样慢慢的耗着,说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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