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梁夕雾睁开眼睛时,连双目都在刺痛,眼前一片斑斓根本不知道该往哪看。
空气中徘徊着拇指大的颗粒体,半透明有着各种颜色,无声无息地漂浮着。除此以外还有不同大小的妖怪,他们没有恶意,甚至可能连思维都没有,但发出的声音异常扰人。无数的黑影围绕着床边,给予着他压力,轻声念叨着恶毒的诅咒。
房间太过拥挤,梁夕雾连呼吸都觉得有压迫力,干脆就屏息闭眼,可双眼的疼痛没有丝毫缓解。手无力地捏着身上的被子,只能靠手感来判断自己现在身处何处。耳边的声音没有停下的意思,而且越来越响,他痛苦地拧着眉,轻摇着头,屏息到极限时小口地换气后继续憋着。
就在极度痛苦中煎熬时,搁在外面的手被什么东西紧紧地握住了,少有的滚烫感让他震惊地睁开眼睛。
此时,那些色彩斑斓的妖怪已经不见,映出眼中的是冷曼焦急的面容。
梁夕雾缓着气在冷曼的帮助下坐起,紧盯着被她紧紧攥住的手,心里安心了不少。呼入的空气有股消毒水味,想来是在医院。
冷曼帮他擦拭着身上的汗,见到他苏醒后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能放下,可这也意味着会有新的问题出现,她必须得在这件事后想方设法保他周全。
“我昏迷了多久?”梁夕雾轻声问道,嗓音是有些沙哑,但是身体肌肉没有酸胀僵硬感,时间应该不长。
“四个多小时,”冷曼回答他的问题,“你吐了很多血后就昏倒了,呼吸也很弱,我便联系姜祺让他把我们送到医院。”
梁夕雾沉默了会儿,看向肘窝的针孔,只有一个。
冷曼注意到他的举动,自然是明白他在疑惑什么,“我是想使用红色药剂的,但是被姜祺阻止了。”
“可是……”梁夕雾抬头正要说些什么,眼前直冒白光,还是电视机闪雪花的景象跳过,有点贫血的感觉。等恢复时,那些妖怪又一个个冒出来,依附在物品上,很快就要挡住眼前人。
梁夕雾失常地抱住冷曼,牢牢抱住,想要真切感觉到她就在自己得身边,调整了呼吸有些无助地低语:“又开始了……”
冷曼温和地拍拍他的背,除此之外她什么都做不了。她听过夕雾的描述,但却没有亲眼见过,可只是通过语言的联想就已经够细思恐极,没有顽强的精神力很难无视它们,可在精神上夕雾就是最脆弱的。
敏感的他极容易受到影响。
“夕雾,要不要调整下药剂的剂量,至少看到的东西能少一些。”
“……不行,追踪绪妖要的就是敏感度。”
“唔,那要不要试着命令身边的妖怪离你远些。”
“能做到吗?”抱着冷曼的梁夕雾抬起手,细小的妖怪如尘埃一般没有固定的轨迹,从他手指间飘过,时而贴在手上一动不动。
“我也不知道。”夕雾的态度已经算冷静的了,要是轮到她可得急坏了。
梁夕雾静了会儿,赌气一般地说道:“离曼曼远些。”
“诶。”受宠若惊。
“……果然没用,这些家伙根本没有自己的意识,”梁夕雾盯着手上的小妖怪,轻念咒文,灵力立即穿透妖怪的身体,将其吸收,“不过我似乎找到了个法子让自己安静会儿。”
“什么?”
梁夕雾欲言又止,他很清楚冷曼是不赞许这种方式的。
正巧这时有人拉开病房的门,微风涌入拂起妖怪让它们往窗外溜去,给拥挤的病房腾出了不少的空间。
姜祺看着里面相拥的两人,点点头,“既然醒了就开始工作吧。”
冷曼不满地撇嘴,但又清楚地知道既然难受还是速战速决比较靠谱。
梁夕雾轻轻拍抚冷曼的背,松开她,看看自己身上的病服就微微笑道:“那我先换身衣服准备下,一会儿就好。”
冷曼抿着唇颔首,从床沿下来,跟着姜祺一起出去等待,夕雾在家里呕血的一幕幕都让她过目难忘,当时的心疼到现在都没缓过来。她靠着门缓缓滑下,稳稳地坐在冰冷的地砖上,重重地叹了口气。
站在一旁的姜祺犹豫着要不要把烟拿出来叼几根缓解情绪,不过感觉她连抽的心情都没有。他望着走廊和谐的宣传标语,推推眼镜道:“资料我都已经传给你了,可别把我抖出去。”
“谢谢。”
“我们什么关系,这种事就不需要谢了,你只要记住跟我没关系就好,”姜祺就不给她回答的机会,接着说,“我们关系应该挺好的吧,我可是一直把你看做亲妹妹的。”
冷曼听到他的说辞有些乐了,“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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