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一时认错了人,才会把傅祯当做了你?”犹如墨玉般的瞳仁里透出森凉,“她这是疯了吗?!”跟许嫱那个野种简直是一丘之貉!都该死!
长孙曦冷笑道:“亏得她没成事,不然可是我要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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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殿外,无忧公主大哭着跑了出去。
自从傅祯册封才人的消息传出,心下就知道事情败了。因为心虚,一直都没有敢去太极殿找皇帝,但是忐忑不安啊。于是,干脆再做了一个荷包送去。私下想着,到时候就说之前那个做得不好,赶紧换掉就没事儿了。
哪知道,父皇早就知道荷包的秘密了,劈头盖脸一顿狠骂,“滚!滚得远远儿的!朕只当没有养过你这个女儿!”
自己哭着认错,却被父皇诛心的说什么,“回头你就该下毒药了!”
无忧公主一面跑,一面哭,她还不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惹得皇帝寒了心,又会给她将来带来怎样悲惨的后果。现在满心伤心和恼火,----方才被太监们叉出太极殿的样子,实在是丢脸丢大发了。
刚跑到侧门,就看到一个熟悉的女子身影。
无忧公主连哭都忘记了,当场怔住,“嫱姐姐?”哪怕对方带着绡纱帷帽,但是从小一直长大,还是第一眼认出了许嫱,“你怎么进宫了?”因为太过震惊,加上还没从皇帝的斥骂中回神,倒是暂时顾不上之前许嫱的算计。
许嫱轻轻一笑,“我进宫来找你说话啊。”
她是自幼养在皇室里面长大的,有随进随出的腰牌。虽然她不是汾国驸马所生的丑闻已经闹开,但毕竟只是私下流言蜚语。明面上,皇帝并没有除掉许嫱的楚王侧妃之位,辅国公府许家也没有公开不让她姓许,所以她进宫没人敢拦。
反而都是纷纷避之不及,尽量躲开了。
许嫱上前拉着无忧公主的手,笑吟吟道:“无忧,我们好些时间没见面了。”
无忧公主觉得她今天有点怪怪的。
“你不是说过吗?”许嫱像是终于逮到了可以倾诉的人,迫不及待的道:“你说过,古往今来做皇后的女人,没有几个是太子妃做上去的。呵呵……,你看我,长得好、出身好,又比太子妃知书达理,太子殿下不可能不喜欢我啊。”
“嫱姐姐,你在胡说什么啊?”无忧公主吃惊道。
“你们知道吗?”许嫱又道:“虽然我现在是楚王侧妃,但是霍如玉是活不长的,早晚……,早晚我都是楚王妃。”她本来就受了惊吓,又喝了绿珠特意安排的滋补汤,已经神智错乱,语无伦次,“到时候只要杀了昭怀太子,让楚王做皇帝,那我可就是皇后了。”
无忧公主瞪大了眼睛,惊骇道:“嫱姐姐,别……,别说了!”
周围的宫人惊吓的没了魂儿。
“哈哈哈……”许嫱咯咯的笑了起来,很是开心,“我是皇后,我是皇后……”她转身指着众人,“你们这群奴才,还不快点给本宫跪下!”
无忧公主已经确认她疯了,吓得当即抽手,连连后退。
许嫱却追了上去,“无忧,无忧你别跑啊。”她嘴里喊道:“我是皇后娘娘,将来你想嫁什么样的驸马,你告诉我,我一定给你挑个如意郎君。”风一刮,把她的帷帽给掀翻,露出疤痕道道的恐怖面孔!
无忧公主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叫道:“救命!救命啊……”
许嫱大喊,“我是皇后娘娘,你们都给我让开,让开!无忧你等等我。”本来就面目狰狞可怖,又疯疯癫癫,张牙舞爪的样子更是吓人无比。
无忧公主身边的宫人强忍害怕,赶紧上前拦着,不让她靠近主子。
许嫱隔了一堵人墙,大叫道:“无忧,我是皇后娘娘!我是皇后娘娘……”她得意猖狂的大笑,“哈哈,长孙曦、太子妃……,你们都要被我踩在脚下!”
正在热闹,殷少昊闻讯飞快赶了过来。
上前一把抓住她,“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赶紧回去。”
许嫱想起他强行让自己照镜子的回忆,顿时惊吓无比,“放开!放开我……”她赶紧低头捂住自己的脸,慌张道:“我不是丑八怪,我不是……,我是最美的,最美的!你们都是嫉妒我!嫉妒!你们统统都是嫉妒我!”
殷少昊虽然恨不得捏死她,但那也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因而强行拖她走。
刚走了一段儿,就撞上汾国长公主领着人急冲冲过来。
许嫱出楚王府的时候,疯疯癫癫,身边的宫人不敢随便拉扯,生怕落一个吓疯主子的大罪名。无奈之下,只得一拨人陪着她出去,另外派人赶紧跑去长公主府回禀。汾国长公主得了消息,也顾不得别人议论自己养面首、生野种,赶紧寻了过来。
殷少昊见来了正主儿,也懒得再管许嫱,将她一推,“许侧妃病了,大姑母领回去好好照顾罢。”正好,等下路上顺利成章就可以安排了。
“嫱儿!”汾国长公主见女儿脸上没了帷帽,露出烂脸,有点不敢上前拉扯,隔了有一步距离劝道:“听话,别闹了,先跟娘一起回去再说。”
“不!!”许嫱的神智似糊涂非糊涂,自己的娘还是认得的,指着她骂道:“我才不要跟你回去!我不是野种,不是!”反倒连连后退,“是你自己不要脸养男人,与我何干?你休要坏了我清清白白的名声!”
汾国长公主气得面红紫胀,差点没有背过气去。
殷少昊在旁边听得心下冷笑,乐得看笑话,周围的宫人则是纷纷避之不及。
“嫱儿,你不要胡说!”汾国长公主气噎了半晌,才怒道:“别闹,赶紧跟我走!”也顾不上女儿的脸恐怖,上前就要抓她,“赶紧的,别再这儿丢人现眼!”
许嫱虽然疯疯癫癫的,但也知道,被母亲或者楚王抓住,就被会关在屋子里。因而见她要抓自己,当即扭头就往后面跑,“我不回去,不回去……”她本来就疯,脚下又慌,结果被甩下去的披帛一绊,正正磕摔倒在台阶尖儿上。
“啊!!”只听她一声惨叫。
汾国长公主见小女儿摔倒不动,吓得不轻,赶忙上前将她抱起。结果一翻身,就看见许嫱的烂脸,以及额头上的血窟窿,鲜血汩汩,好似江河决堤一般倾泻流下!鲜血漫漫,染得她们母女一身绚烂的红!
无忧公主在旁边看呆了,怔了怔,吓得紧紧抱住殷少昊,“啊、啊……”牙齿磕磕巴巴直打架,“七皇兄,她……,她是不是死了?死了。”
汾国长公主手上发抖,一点点,朝着小女儿的鼻子下探去。
“嫱儿!!”她撕心裂肺的惨叫起来。
整个太极殿广场顿时热闹了。
殷少昊冷眼看着这一切,呵呵……,许嫱倒是识趣死得正好,省得自己再麻烦动手了。低头看了看无忧公主,想起她对长孙曦做得那些恶毒事,一把甩开,然后吩咐宫人,“赶紧找人过来收拾,像什么话?!”
无忧公主浑身都是软的,根本顾不得哥哥为什么要甩开自己,已经瘫成了一团泥。
“嫱儿。”汾国长公主抱着许嫱,坐在台阶边大哭,“嫱儿……,我的嫱儿。”她一生嚣张跋扈、冷血毒辣,又养了一群面首处处留情,根本就不在意任何人。即便太子妃是她的亲生女儿,但因为和许玠、许姒有过节,也不太亲近。
唯一真心疼爱怜惜的,便是许嫱。
眼看着最最珍爱的小女儿横死面前,倒在血泊里,就好似心中唯一温暖的光,给人扑灭了。如何能够不悲痛?不怨恨?!汾国长公主放声大哭了一阵,抬头见殷少昊好不悲伤,顿时大骂,“都是你!是你为了长孙曦那个小贱.人,害了嫱儿,你害死了她!”
“大姑母,这话说得好没道理。”殷少昊勾起嘴角,“分明是许侧妃弄来害人的药水,是她心存歹毒要害人,害得本王的手也受了伤,怎么能怨上别人?说起来,本王还没有追究她谋害亲夫的罪名。”
“你放屁!”汾国长公主搂着已经死去的小女儿,表情狰狞怒骂,“人人都知道,你一直对那长孙曦纠缠不休。那个小狐狸精不仅和你勾勾搭搭,还勾引皇上,简直就是人尽可夫的狐狸精……”
“塞上她的嘴!”后面传来一声爆喝,不是殷少昊,而是闻讯而来脸色震怒的皇帝。他怒目铮铮,朝着身后的宫人喝斥道:“从今往后,不许汾国长公主踏入皇宫半步!还有,赶紧把这来历不明的野种尸体拖出去,把地冲洗三遍,免得皇宫的地给她污秽了!”
宫人们赶紧上前,将许嫱的尸体给飞快拖走。
汾国长公主想要高声怒骂皇帝,却被人塞了嘴,想要去抱住女儿的尸体,却被人禁锢的动弹不得,“唔、唔唔……”她拼命挣扎起来。
“滚!”皇帝雷霆震怒,喝道:“赶紧滚!”
无忧公主还软坐在地上,半晌回魂,喊道:“父皇、父皇……”她心中忽然生出一点希望火光,上前抱住皇帝的腿,哭了起来,“大姑母害了儿臣,害了儿臣!”趁此机会,将那个秘密吐出来,希望借此能博得父亲的同情和怜爱,以免真的失宠。
皇帝虽然恼恨女儿的愚蠢无情,但还是低头,“她害了你?”
“是她!”无忧公主顿时来了底气,又是滔天委屈,把汾国长公主怎么在人参里面做手脚,怎么打算陷害长孙曦,结果人参却被许嫱拿走,害了她害了自己,全都一五一十的到竹筒豆倒了出来。
皇帝闻言脸色一片铁青。
而旁边的殷少昊,更是怒不可遏,恨不得冲上去直接杀了汾国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