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与丧尸之间生而为敌,这是进化完全之后每一个丧尸帝国的公民公认的事实,正因为这样天生的竞争关系,丧尸幼崽的出生就变得尤为艰难。
毕竟丧尸扩大族群,要么是咬伤人类传播丧尸病毒,要么只能由特殊的女性丧尸与男□□合之后,用魂力在体内孕育,基本和人类子宫孕育差不多,然而成功率极低,母体也随时都会有丧命的危险。
殷祈的出生方式却不是这两种中的任何一种。他母亲是人类联邦的水系异能者安贝儿公主,父亲则是丧尸帝国的上将莱恩那特,丧尸与人类这样逆天的结合,算是史上第一例,这也就导致了他本身体质属性和魂力循环模式与正常丧尸截然不同的情况。
这种繁衍方式被帝国学院教授白御称为魂印繁衍技术,需要父母双方提供魂印和异能进行融合,形成能量团再用魂力加以培育,最终形成丧尸幼崽。
由于人类异能与丧尸魂印之间的互斥,殷祈差点就夭折在两者融合的道路上。即便最后安贝儿分娩的时候,殷醴及时出手用魂力保下了殷祈,确保小孩成功诞生,他的魂印也天生残缺,医生甚至断言他活不过三岁。
只是这样的事情是殷醴决不允许的。
原本,殷祈的母亲安贝儿被联邦指定和殷醴联姻,然而一向禁欲洁身自好的帝国元帅提前查出了安贝儿和莱恩那特的私情,也知道安贝儿肚子里怀了殷祈,始终不肯同意,于是婚礼中途被取消。
但是那时候恰逢安贝儿难产,莱恩那特又不在帝国,殷祈没有强大的丧尸魂力守护,根本就没法平安出生,殷醴动了恻隐之心才出手把小孩救了下来,却也导致了殷祈在感受到他的魂力守护之后,错把他认成了父亲,不论男人怎么解释,小孩都固执己见。
后来安贝儿为了莱恩那特的名誉着想,抛弃了殷祈,殷醴为了保护他才对外承认了他们的“父子关系”,久而久之,两人就习惯了那样的相处模式。
殷祈三岁之前,几乎每天都必须忍受魂印残缺带来的痛苦,钻心的疼痛从心脏开始,传遍四肢百骸,本来就生得比寻常幼崽孱弱,这样经年累月的疼痛更是使得小孩生机微薄。
对于那时候的殷醴来说,儿子每多活一天,都是上帝赠予他最珍贵的礼物。在这样随时都可能失去儿子的威胁下,每出现一个可能使小孩痊愈的方法,殷醴都会不计代价去尝试。
他输不起。
直到三岁生日的前一天晚上,殷祈刚刚被爸爸喂着吃完晚饭,正打算像往常一样乖乖去喝药,却被他爹抱进了卧室。
“药,爸爸。”殷祈努力回头看向门口,试图提醒他爸爸别忘了带他去喝药。
可是男人今天明显有另外的事要做。
“儿子,昨天,你妈妈跟爸爸说了一个专门治你身上的病的方法,你白御叔叔和颜战叔叔都觉得可以尝试,毛毛跟爸爸一起试试好吗?”此刻,殷醴的声音极为低沉和温柔,甚至带了点诱哄的意味。
殷祈眨了眨眼,他伸出因为频繁输液而被针扎得手背一片青紫的小手,贴在父亲的一只眼睛上,父子俩如出一辙的黑发黑眸,看着男人极为认真的表情,小孩露出个小小的微笑,点了点头。
男人微微松了口气,勾唇一笑,低头在儿子额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很快,小孩就裸着上身被男人抱到了怀里。
“傻毛毛。听话,别动。”赤着精壮上身的英俊男人抱着同样没穿上衣的小孩,大手稳稳地托着小背,白软的小胸脯贴在麦色的宽厚胸膛上。
小孩蹙着眉扭动着身子要起来,却被背上的大手挡住,急得眼眶都红了,细声抽泣,“爸爸,我疼。”
男人低头轻吻了吻儿子的脸,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松懈。
紧贴的胸膛间,殷祈血红的魂印正被幽黑的光裹在中心,从男人黑色魂印输出的魂力正源源不断地修复着儿子血红魂印上的残缺,本来缺了一部分的魂印逐渐恢复成正常的形状。
“别动。很快就好了。”殷醴的声音有些低哑,他很清楚殷祈此刻承受的痛苦有多剧烈,却无法停下来,今天已经是最后一天,哪怕这方法很有可能跟以往一样失败,他也必须尝试到底,他不接受任何儿子会离开他的可能,决不允许。
“爸爸是不是也很疼?毛毛不动了。我听话的。”小孩努力停住抽泣,看着父亲额上满布汗珠,伸出手有些笨拙地给男人擦了擦。
“我不疼。太疼就哭出来,别憋着。”男人幽黑的眼一瞬不瞬地盯着疼得发抖的儿子,任由软软的小手摸着自己的额头,腾出手拿了帕子给小孩擦汗,又抚了抚被打湿的软发。
见儿子疼得已经开始无意识地掉眼泪,马上出声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等毛毛的魂印修复好,就能感受到爸爸的魂印波动了,以后不管傻东西在哪里,都能被爸爸找到。小祈跟爸爸玩躲猫猫好吗?”
“真的?那是不是爸爸去哪里我都能找到?”小孩下巴无力地磕在男人胸膛上,仰头只能看见男人突出的喉结。
“当然。儿子还能找不到老子不成?就算毛毛找不到爸爸,爸爸也一定会找到你。”殷醴低声细语哄着小孩,话语里全是笃定和自信。
殷祈顿时被哄得咯咯笑了起来。
平静安定的生活里充斥的都是柔软和温情,并不是没有悲伤,可是唯一的亲人从始至终都陪伴在身边,连不幸都显得没那么可怕了。
魂印被暂时修复完整之后,殷祈就真的能感应到他爸爸的魂印波动了,虽然经常感觉不出具体的距离,但仅仅是能辨别方向,就够小孩乐的了。
每次殷祈在占地面积巨大的元帅府迷路时,他爸爸总能第一时间找到他。
那种以魂力修补别人魂印的仪式,非全心信任无法生效。小屁孩年幼不懂,殷醴却是万分笃定,他手把手养了那么久的小崽子,比谁家的都乖巧听话。
殷祈找爸爸的两年里,他爸爸的魂印被封印,小孩无论怎么努力,都没能找到这股波动。
越来越慌的蠢小孩只是不停地给自己打气,相信他爸爸一定不会丢下他。即使最后知道他爸爸死了,小孩也知道他爸爸没有不要他,只是没办法继续要他而已。
小孩知道,他和爸爸从来害怕的都不是死亡,而是永远都无法相聚。
那团绿光和那本书把他带离了恐怖的中央科技院,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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