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再是理儿,也难掩她拿不出银子的事实不是么?
花袭人此时虽然笑容天真灿烂,心头却是极为郁郁。她甚至都不能说假话,用那“当然……但是……”的语气,只因为那样她自己都觉得假惺惺的不能接受。
她说话的时候,韩母面容不变,眼神却是几经变幻。直待花袭人说完,韩母才微微露出赞赏的笑容,将目光投向韩清元,叹息道:“你看,袭人都明白的理,你却没有很快想到……古人说:世事洞明皆学问,你往后要学的东西多着呢。”
这便顺势将自己之前的一番行为,都转为了是她故意对韩清元的考验。
韩清元此时也已明白自己的所虑不周之处,面色微微一红。
韩丽娘听得有些懵懵懂懂,但花袭人丝毫没提出钱的事,这让她心中很是不快。她见韩母此时又反过来教训韩清元,不禁嘀咕出声:“说那么多的大道理,不就是不肯出钱么?”
她的嘀咕声虽然小,但此时众人都离的很近,都听到了。
“丽娘!”韩母立即斥责韩丽娘一声。
韩清元面容十分尴尬。
而冷焰则是小脸又寒了一些,悄悄地在衣袖中捏紧了自己的拳头。
花袭人依旧在笑。
她笑容有些尴尬,对韩母诚恳地道:“娘,其实丽娘说的也没错儿,我这会儿真的给不出钱来。”她从怀中掏出那五十两的银票往桌面上一放,而后双手一摊,表示自己再没有了,口中说道:“我只有这么多了银子……”
“若是娘这屏风要的不急……年前,年前我一定拿出钱来。”花袭人道。
韩母眼中闪过一阵难堪,将那银票拿起来塞到花袭人手中,笑道:“你这么说,莫不是觉得娘非要逼着你出银子么?娘怎么会那样不讲理的人。娘就是想要看看,你清元哥在国子监学了一学期。人情世故上到底有没有进步……结果呢?”
韩母目光转向韩清元,不满意地揶揄道:“他还没有你脑子转的快呢。真是让我有些失望。”
顿了顿,韩母又道:“你别同你丽娘姐姐计较,她就是有口无心。又因为是一家人。才会说话之前不过脑子。”
韩丽娘咬唇不吱声。
这种情况,让花袭人心中十分不舒服。她不好意思地笑道:“娘,您别这么说。只是事情太不凑巧了,娘别怪我就好。”
若是她此刻身上有足够的钱,哪会面临如此尴尬。
花袭人不想在这“怪来怪去”上面纠结,便转而言道:“娘,清元哥……我听铺子里的掌柜说,万寿节要到了,如今街面上几乎数得上的人家都在绞尽脑汁地想送什么礼物才能小露一下脸呢。”
“娘,您说您的这一副屏风若是做出来……”花袭人话未说完。看着韩母,顿了顿,又放低声音同韩母道:“娘,我觉得,您这些雕纹。气势还是显平淡了些。想必在王爷府中,会有人能设计出更尊贵的纹饰来。”
这副屏风,取的就是一个寓意,而后才是其他。
这么说来,只要韩家将这副绣图和相关的设计稿送到靖王手中,无论靖王用不用在万寿节上,都会记得韩家的功劳。这种低调而又贴心识趣的做法。显然比大张旗鼓地送去那成品屏风要好上许多。
韩母了然地点点头,叹道:“袭人说的是。”
今日的花袭人,又让她惊讶了一番——她一向知道花袭人聪慧,但却不曾想她连这种道理都能洞察。想她自己当年,似乎也不及花袭人的这番聪慧通达?她自觉那会儿已经是十分出色的闺秀……
这么一想,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差点儿就想改了主意,入了韩请元的愿望,成全了他和花袭人来——另娶她人,怕不会有花袭人的聪慧!
但很快,她又将这念头压了下去——她还康健。足以看护韩清元的成长,帮他把握谋划,直至他不再需要她的那一天,她便能够颐养天年了。
另外……花袭人如此聪慧又如此有想法,韩清元又对她钟情很深,若他们结成一体,那将来……虽然韩母不想承认,但每一个做婆婆的,都不会希望自己的儿媳过分聪明。
她也不例外。
韩母心中转过许多想法,一边动手将所有的绣图并画稿一起收好,一边对韩清元道:“别再耽搁下去,一会儿你便带着它们去王府吧。”
“是,娘。”韩清元恭敬地应道。
又说了几句闲话,韩清元整装出了门,花袭人和冷焰随便也别了韩母和丽娘,回到了自己的屋里。
待他们走后,韩丽娘嘟囔道:“娘,花妹妹怎么会没钱了?几千两的银子呢,又不是一百两百的,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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