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这一晚,似乎格外的静谧。
不知过了多久,花袭人嘴角微翘,缓缓合上话本子,朝着烛火一扇,烛火摇晃一下,“噗”的细微一声,熄灭了。室内顿时陷入了黑暗。
窗外的月色苍白无力,根本难以照进来,驱散这一室黑暗。
花袭人也不需要光。
她站起来下了塌,却没有穿鞋,任由白棉布做的袜子踩在地毯上,一点也不会觉得凉。她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对着外面的幽冷的夜色含笑开口道:“你进不进来?开着窗子,屋里的热气会散掉。”说着,侧开了身子。
她的话音落下,便有一道墨色欣长的身影,连同幽冷的月光一起,从打开的窗户中投进来,站在了花袭人的面前,并返身关上了窗户,将那月光又关在了外面。
正是宋景轩。
花袭人披散着头发,打量了宋景轩一眼。
这一位,无论是什么时候看,无论什么地方瞧,都有着让人惊叹的完美容貌,让人想要将目光从他脸上移开,都十分的艰难。
花袭人心中赞叹一声,轻声问道:“今儿得空了?”她语气轻松,仿佛是说着再平常不过的问候。
只这一句,宋景轩便觉得之前那不安份的心湖中掀起的波澜缓和下来,只剩下了点点涟漪,在轻轻而荡,是那么的轻柔,舒缓……是那么的美好。
“嗯。”
仿佛过了许久,宋景轩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开口道:“怡儿清醒之后,并不太记得发生过什么……后来听说刘贵义失踪了,她觉得害怕,闹了几日。”
“我从宫中请了两位退休的嬷嬷回府看护她,几日里就有了长进。二婶那边,也消停了下来。”
其实宋景怡并不好处理。她其实应该是隐隐知晓发生过什么的。但她却依旧不恼恨那刘贯义……后来听到刘贯义失踪了,误以为是宋景轩将人给藏起来了折磨去了,居然找宋景轩求情要人。宋景轩不应,又要哭闹。
宋景轩一直对这个妹妹没有法子,狠不下心来,那日也是恼很了,直接告诉宋景怡,刘贯义被他杀掉碎尸又烧成了灰,死的不能再死了。
这句话吓住了宋景怡,一时间病倒在床,不敢再闹。
宋景轩又找太子求了两个出宫荣养的教养嬷嬷,回来看着宋景怡,严格地教教她。宋景怡在教养嬷嬷手底下吃了几次亏,再找宋景轩告状哀求什么的都能将嬷嬷给送走,转回头又要吃嬷嬷的苦头,渐渐的终于乖巧了许多。
有这样不懂事的妹妹,宋景轩很是自责,也从不肯旁人提起一星半点。宋景怡的险些*的事情,宋景轩连父亲母亲都给瞒下了,没有露半点口风。
请嬷嬷回来,也是同父亲母亲说是宋景怡大了该说亲嫁人的缘故。
但今日你花袭人这么平常地一问,宋景轩却将这前后经过都缓缓讲述了,一点都没有隐瞒:
“刘贯义被我让人处理了。”宋景轩道。
他看着花袭人的脸。月光透过水晶窗子又透过藕荷色的窗纱,落在她脸上的光已经十分的微弱了。不过,这微弱的光已经足够让宋景轩看清楚她面上的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
她果然没有颦眉,果然会赞成自己的做法,而不会觉得自己狠辣,草菅人命。
宋景轩心中生出了欢喜来。
刘贯义那样的,死了也就死了,并不值得花袭人为他惋惜。花袭人在意的不是这个。她在意的是,之前在百花园中,她问的他的问题,究竟会是个什么样的答案。
花袭人目光流转,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听完了他所有的陈述,理解了他最近在忙的事实,微微润了一下唇,歪着头向上看着宋景轩,嘴角含笑道:“既然你已经忙完了……那么,关于我们两个人,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想法?”
“人人都觉得我应该答应你……”花袭人说道这里心底还有那么一点儿的不甘心。不过,她的理智立即将她心底的那点儿不甘心给掐灭了,轻启朱唇,道:“那么,我似乎应该听从大众的意见,答应了你。”
“你觉得呢?”花袭人问道。
宋景轩仿佛怔愣了一下,如同没有听清楚花袭人的话,或者并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片刻,他回神来,盯着花袭人的面容看了好一阵子,盯得花袭人只觉得面皮发烫,才突然间灿烂一笑,道:“我觉得很好呀。”
什么什么?
很好……还呀?
这坚冰融化,春暖花开一样灿烂的笑容是怎么一回事?
这翘起的小尾音,又是怎么一回事?
她见了鬼了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