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一听花袭人的话,震惊非常,抬起头瞪大眼睛看向花袭人。
花袭人对他眨了眨眼睛。
杜承恩嘴唇微动,眼中闪过许多情绪,却轻微地摇头,而后垂下脑袋不再同花袭人对视。
这孩子……
花袭人也不是非要将他逼出来不可,又缓缓对几位匠人说道:“具体用何种石灰石和粘土的比例最好,又煅烧到多少温度合适,都要由你们亲自反复尝试。”
“只要有所突破进步,都有奖赏。”
几位老匠人都十分激动,当场跪在地上表示一定好好尝试尽快尝试等。
“杜家楼,你就负责全程监督他们的进度。没有进展之前,你要同他们待在一起,不许轻易离开。能做到吗?”宋景轩安排道。
杜家楼迟疑了一下,很快答应下来。
他也没问要去什么地方。
这种新的产品,自然要严格保密。
虽然这一来就要同家人不知道分开多久,心中有不舍难过,但宋景轩和花袭人将这样关键的位置交给了他,他再迟疑不肯答应,那还想着什么出人头地,不如直接回蒲城县去好了。
“那好。给你半日时间,安排好你的家人,今晚连夜出发。”
“一会儿会有人送五十两银子给你,这是安家费,你只管收着。你放心,你的家人有我的人照看,绝不会有事。”
他的要求严格,自然也会让替他干活的人没有后顾之忧。
五十两银子虽然不多,但在京城也够支持两三个月的不错生活的。安全问题也点到了。
“多谢公子!”杜家楼再没有了顾虑。
待在宋景轩干脆利索地做了规划,将人都打发了之后,花袭人才牵起了杜承恩的手,在前面往晓春轩走,一边走一边传音给他,道:“难道你忍心同你老爹分开很久?你找个机会将你的想法告诉他,就说是我特意照顾他的。”
杜承恩动了动稚嫩的唇角,悄声道:“我真不知道这个。”
“那你知道些什么?”花袭人又问。
这一下,小家伙又不说话了。
花袭人笑了笑,放过了他,将他还给了杜家楼,同宋景轩并肩而行,开始说起了别的事情。
中午花袭人留了杜家人用饭,宋景轩没有留下,找个借口离开了。
花袭人也不会生气。
他是富贵公子,是这个时代土生土长的贵公子。
他能够包容她的言行就已经足够了,完全没有必要让他也如何。若是她矫情地逼他也喊杜家楼“老伯”,喊柳成志“大哥”,那她才是脑子有病。
花袭人自觉自己没有病。
杜家楼晚上就要离开,花袭人便没有留他们,饭后便让人送他们离开了。
这一次拜访之后,直到小年之前,就再没有其他人来打扰花袭人。
宋景轩倒是整夜地在园子四处徘徊巡视,但他却一直没有再与花袭人独处过。就算是日日见面,也不过是盏茶功夫就离开了。
那晚上的香艳自然就再没有机会发生过。
没有了打扰,花袭人的工作进展很快,没多久就完成了工作。只是,她依旧会做出很艰难的样子,每日在几十个特定的地点端坐,醒来时候就是一脸苍白疲倦的神色。
为了显得逼真,她脸上的倦意一天比一天重,仿佛倦意已经超过了能每日休息能缓解的范畴,已经开始一日一日积累起来。
宋景轩看了直皱眉。
花袭人却是对他眨眨眼,双眸亮晶晶的。
宋景轩没有开口说什么,但却在太子问起的时候还是皱眉,心疼的很。
到了腊月二十二这一日,任少元过来园子接她。
他看到上了浓妆的花袭人愣了一下,而后注意到了她身上就是浓妆也无法掩饰的倦意,当即不知说什么才好,侧身让她上了马车。
人人都说她有福气。
但都多少人看的到她付出的这些努力。
她明明也可以做一个只需考虑吃什么穿什么戴什么的闺秀。
但若是那样,她又怎么会有今天的地位与自由呢?她几乎不会再对任何人陪笑,而却有大把的人想要向她陪笑。
再看那个宋景轩。他是家中的顶梁柱,人人都只想巴结他,因为他是自己努力出来的成就。而自己自诩不错,却只能靠着父亲的余荫,做一个世子,什么都由父母决定着。
任少元骑在马车一路走一路感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