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说道:“她一个女孩子,不家好好呆着,跑到战场干嘛?活该被捉。”
林聪再次汗颜:心道人家可不就是好好国内呆着,是他们跑到人家家里把人给掳来。
周菡打断冰儿话,问林聪抓南雀公主经过,以及拿公主要挟孔雀王和南灵王、索取赎物经过,随着林聪述说,不住赞叹黎章和将士们英勇,对自己没能应征入军颇为遗憾,一再惋惜。
林聪诧异地问道:“难道姑娘当时真抱定决心要投军?”
周菡讪讪笑道:“也不是啦!我当时没想投军。可是现我后悔了,觉得跟你们并肩杀敌或许也不错。”
林聪轻声道:“军营里苦很,你一个女儿家,真要进去了,可不容易熬下来。”
她每每想起往事,都不知自己和淼淼是怎样熬过来。
周菡忙道:“我知道自己这话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但我是真心敬佩你们,所以才这么说。”
怪了,她怎么跟这个队长无话不谈呢?一点也不觉得他是个陌生男人,应该戒备避嫌。
又说了几句。看看月上中天,周菡便向林聪告辞,回房歇息去了。
此后一路上,周菡主仆跟林聪等人相处越来越融洽。通过这些军士,把黎章自投军后种种事迹都了解一清二楚,而林聪也把周家事摸了个门儿清。连周家有几个丫鬟婆子都弄得明明白白。
也因此,她发现这个周菡对哥哥颇为关心样子。
哥哥有人喜欢她当然高兴了,只是,她却不敢多说一句,一来他们兄妹是流犯。二来哥哥心里可是有人,岂会轻易接受其他女孩。
唉!眼下哪里能想到那许多!
途不止一日,每到一地。还要知会当地官府,免得造成误会,便是马加鞭,也二月下旬才赶到湖州境内。
先绕道湖州府城见过知府大人,并接到兵部转达军令——这是顾将军就此事奏请朝廷,皇帝命兵部传达批复。
有了这批复,他们此行就有了凭据,不算跨境逾越办公。
湖州府衙派人带领下。又过了几日工夫,二月底,林聪等人才到达此行目地——清辉县下塘集。
正是上午辰时。集市上商贩乡民聚集,青石街道上人来人往,甚是繁华热闹。虽然不少人脸上带着愁苦之色。也不乏沿街乞讨之人,但比他们一路行来见到情形要好多了,这里似乎是另一个世界——安定、祥和!
军士们发现,到了这里,不仅他们队长沉默了,连那个求学周公子也变了,好像很紧张模样,不住地问“书院哪里,还有多远”。
明明已经问过了,带路人也回答了,可过一会,她又会念经似问一遍,让人十分无语。
林聪身处熟悉街市,浑身无力,心绪茫然!
她怕一抬头就看见熟人,还怕一转眼就看见亲人,又怕一不小心就被人看出破绽,认出自己来。
她不是衣锦还乡,她还是个流犯!
她也不是荣归故里,并无欣喜若狂激动,也没有尘埃落定安宁,有,只是心酸和难过!
慢慢地,她平静下来,压住那颗蠢蠢欲动心,吩咐道:“走!去清南村。”
一行人旋风般地从街市上驰过,往小青山脚下奔去。
等到了清南村老村村口,看着那树木深处掩映墙角屋檐,听着嘈杂鸡鸣犬吠和人声,林聪终于体会到,哥哥不让淼淼回来决定是多么明智。
若是淼淼回来了,此刻不知会怎样失态;她,现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了,眼泪如断线珍珠一般落下。
“林队长?”
一个军士小心地唤她。
林聪仰脸,使劲吞咽眼泪和口水,却是收效甚微。
她猛然转头,就这么含着两汪泪水,哑声对军士们言道:“你们可记得,那些死去兄弟们?他们死了,我们活下来了!不是他们不勇敢,是我们运气比他们好!可是,以前好运气不会一直跟着我们。这一次,我们一定要请回一批大夫。记住,是请!哪怕跪下磕头,也要将他们请到眉山去,请他们帮助我们,救救兄弟们!!!”
随着她声音一截截拔高,大颗大颗泪珠顺着脸颊滚落,仰天长哭!
可知,有家不能归是什么感觉?
可知,有亲不能认是什么感觉?
可知,有冤无处诉是什么感觉?
可知,有仇不能报是什么感觉!!!
三十名军士立即被他们队长感染,齐声大喝道:“属下遵命!”
军汉们忆起那血雨纷飞日子,那可怕伤痛折磨,跟着林聪一起热泪滚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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