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想起和红椒浮舟亭画画、烤鱼情形,他禁不住泪流满面:亲娘是不指望了,有一天,他会生下自己儿女,当好他们爹娘,再不要制造孤苦无依田遥!
厨房崔婶端上晚饭,他一个人吃。
吃得很香甜,吃了两碗。
然后,他带着甜蜜微笑睡去了,想着明天去玄武王府吃晌午饭,再为红椒画一幅画。
他睡得也很香甜,不知什么时候,被一阵打门声惊醒。
急匆匆披衣起床,开门问道:“怎么回事?”
看门老崔手里提着个灯笼,站门外回道:“少爷,明心来找少爷,说是有要紧事。”
田遥皱眉,想了下道:“什么事,大晚上找来?让她去镇国公府找国公夫人吧。”
说完转身要回屋。
老崔忙拦住道:“少爷,老汉原本也不想理她。可是她说。是老爷有事。”
田遥吓了一跳,急忙又转身问道:“老爷?老爷不家?”
老崔点头道:“老爷出去有一会了。”
田遥心里有不妙感觉,忙穿好衣裳,跟着老崔来到二门口。只见素谨丫头明心缩着脖子站门外。原地打转,又不住搓手,似乎很着急。
田遥长随马三站一旁盯着她。
“明心,什么事?”田遥不动声色地问道。
“田少爷。去,老爷要杀夫人呢!”明心见了他,拖着哭腔道。
田遥怒道:“胡说!到底怎么回事?”
明心急道:“少爷跟我去,就知道了。就松树胡同。”
田遥心里升起异样感觉。禁不住心咚咚狂跳起来。
松树胡同是素谨被赶出田家后,租住地方,他下午还去看过。这黑半夜。父亲去那里干什么?
他招呼马三道:“牵马来!”
等马三转身。又忙阻止道:“不必了,咱们走去。”
晚上骑马声响大,还是不要惊动街坊好。
等三人赶到松树胡同,明心带着田遥进入后院,指着小花园中间亭子道:“老爷和夫人那里。听,他们一直吵,吵得好厉害呢。姑娘身子不好。不敢上去劝。”
田遥借着天上忽隐忽现半月,果然看见亭子里有两个人。侧耳细听,隐隐传来争执声。
他不自觉地顺着花径往那边走去,越近声音便越清晰。
是田夫子和镇国公夫人声音。
他这时才放下心,转头对明心道:“你且这等,我过去劝劝。”
明心忙点头,乖乖地站花径上。
田遥放轻了脚步,慢慢地走近。
走近后,声音清晰地传来,一句句灌入耳鼓。
“……你真恬不知耻!”田夫子声音。
“你才无耻!明明是我儿子,你敢不认?你枉读了圣贤书,却始乱终弃,有什么面目对遥儿?”镇国公夫人声音有些尖锐。
“始乱终弃?你也配?”田夫子冷笑不已。
“田清明,不管你怎样否认,我都是你儿子亲娘!这一点你永远改变不了!”镇国公夫人歇斯底里地叫喊道。
“你不配做他母亲!你永远也别想他叫你母亲!”
“配不配我都是,你永远改变不了!”
“改变不了?我就改变给你瞧瞧!田遥,他是我田清明和司徒水云儿子。”
“你……你……你还惦记她!任你如何喜欢她,她也生不出你儿子。遥儿是我儿子,是我儿子!谁也别想抢走!”
“你若再不收手,别怪我不给你留活路!你想身败名裂也由得你!”
田夫子丢下这句话,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田遥听着父亲毫不留情威逼,心底一片冰冷。
他觉得心不断往下沉坠,仿若堕入无底深渊。
为什么,为什么父亲不让他认亲娘?
看父亲刚才模样,十分无情,即便母亲有错,也不该罔顾事实,说他是别人生才对。
这到底为什么?
他心中崇敬父亲真始乱终弃?
他茫然四顾,昏暗花园内乱走,不知何往。
后,他跌坐一丛花树下,千思万想,不知是该回去问父亲,还是该去问国公夫人。
不知过了多久,明心找到他,使劲推他道:“少爷,不好了!夫人服毒自杀了。去……”
田遥一个激灵,急忙爬起来,惊慌地问道:“哪?”
明心抽泣道:“前面。姑娘已经让人叫大夫去了。可是……夫人看样子不行了……”
田遥使劲推开她,朝着左前方一星灯火疯狂地奔过去。
镇国公夫人躺炕上,面色苍白,口鼻流血,仿佛陷入弥留之际,素谨旁哀哀地哭泣。
田遥呆看了会,忽然扑上去嘶声喊道:“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