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遇上什么高兴事了?”
“鹏儿来了!”江舜诚站离画五步之外距离,眯着眼睛,“你过来看看这画。”
江书鹏缓步而行,果然发现这画与白日不同意境,静谧如梦,就是这画晚上风格。北斗七星悬于空中,晶晶闪亮。
“这是小妹今儿作画?”
“什么作?你掌灯细瞧。”
江书鹏掌灯近看,这不是前几日装裱那批画中一幅,原来画里另有玄机,而他们全都没有发现。
江舜诚吐了口气,“献给皇上画,这批画里意境好,你小妹画不及附庸山人,却胜取巧。为父想,献给皇上那幅画,里面又有何玄机。”
江书鹏笑道:“赶日,我亦向小妹讨幅画。”
大丫头禀道:“相爷,去天龙寺送信小厮回来了。”
“请他进来!”
小厮不敢进书房,站房口道:“奴才今日一早就去了天龙寺,拜过悟觉大师,把信给他看过。悟觉大师很高兴,立即回了书信,他说到时候寺中静候相爷与小姐拜访。”
“那里面说,大师可都同意了?”
“大师说,请世外神仙所绘《观音》入寺,仪式本该盛大,说答应相爷所请。到时候,定令寺中上下沐浴衣,恭迎《观音》入寺。”
江书鹏接过小厮手里信,转与江舜诚。
江舜诚看罢信,但见上面只得一行半字“信已收到,同意江施主所言。”字体工整,刚劲有力,是僧人常用梅花楷体。“这悟觉大师,还是一样不善言辞,就是写封信也只得一句。”
悟觉大师言语自来很少,但每一句都是字字如金。
江舜诚看了眼江书鹏,道:“回头,你让张掌柜多费些心意,《观音》还没装裱呢,一定要用好纸,用刻祥云纹金轴。至于纸么,到时候我会请了皇上恩典,从宫里讨上等装裱宫纸……一定要将《观音》隆重请入天龙寺。”
江书鹏沉默静思,父亲突然要动这么大动静,难道就因为那日素妍说话,“爹,你就这么相信小妹说话?”
江舜诚道:“以前,为父也一直以为,皇上器重信任我,乃是依靠为父。直至你小妹一番话,才点醒为父。还记那时,为父将近二十年集聚钱财奉与朝廷,按理皇上当乐,可皇上反感失落。为父觉得被你小妹言中。幸而换了名目给了朝廷,否则,我江家真会有灭顶之灾。
你小妹虽是女子,却有远忧之心。
这事于我们江家百利而无于一害,又能与佛寺结下善缘,何乐而不为。况且这是世外神仙要转赠给佛家画作,我们是中间人,自得热热闹闹地将《观音》请入天龙寺。那画为父虽然没见过,可看过《牛》之后,就知道定然是《牛》图之上,亦是一幅绘聚画技、神韵与玄机于一体绝世佳作,你小妹说可堪为天龙寺镇寺之宝,为父坚信不疑。”
江书鹏道:“过几日父亲前往天龙寺拜会大师,请允儿子也一并随行。”
“你哪里是想见大师,只怕是猜你小妹,这之前,定会先将《观音》给悟觉大师瞻仰。”言罢之后,江书鹏转身取出《牛》,“你把这画先交给张掌柜,让他研究装裱之法,要是装裱之后,不影响此画黑白变化,便算成功。”
江书鹏自来与张掌柜交好,接过画轴,离了书房。
这刚出门,迎面就碰到江书麒:“三哥又从父亲这儿讨得宝贝了?”
江书鹏懒得理他,只抱了画就走。
江书麒不依,紧跟过来,“你也是来换画,听说岭雪居士画今儿城里都水涨船高,连带着有人想买李碧菡手里《荷花》,这价格都越过了朱大先生画作。”
江书鹏淡淡地道:“我若想要,自有讨画去处。”
“是!是,谁不知道你和小妹感情好,瞧她送你礼物,件件都是宝贝。你说,我哪里得罪她了,她怎么就瞧我不顺眼……”
同样是哥哥,素妍偏着江书鹏,可待他也太不一样了,根本没拿他当哥哥呀。
其实,素妍只是觉得江书鹏因字写得好,又酷爱书画,投其所爱,多送了好东西罢了。
但,江书麒眼里,就成了她偏着三房。
江书鹏道:“把你毒舌那套收起来,这是自个家里,你外面得罪了人,回到家里还来伤自个亲人,有你这样么?小妹是咱们妹妹,你不懂疼着、护着就罢了,你非得惹她不高兴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