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 偏心(一更)

    夜里，江舜诚用罢暮食，出了如意堂，正打算往书房去，只见江书鸿与两个儿子抱着画，站院门外。

    “不是已经说了，不再换画，你们回去吧！”

    “爹，这回我们不换附庸山人，就换岭雪居士。”

    岭雪居士，这不是素妍画？

    那枚印章还是江舜诚找了相熟玉石匠人给刻。

    江舜诚道：“之前，你们不是只喜欢附庸山人画。”

    他突地忆起，今儿去宫里，就特意挑了附庸山人与岭雪居士画作，各一幅，皇上倒是很喜欢附庸山人花鸟图，说上面鸟绘得很有灵性。看到岭雪居士画时，并没有流露出多少欢喜，反而是淡淡表情，随手一放，就让人把画收起来了。

    素妍画，好大概也就《渔村》和《追思》，可这两幅已经被她卖了。剩下虽然不错，却也难及附庸山人、朱武这样大师。但同龄人里，素妍画自然算是上上之作。

    江传业道：“爷爷，你就让我们换两幅吧。”

    江舜诚应了一声，领着父子三人进了书房，挑了两幅他认为好画，又让大丫头寻出两幅岭雪居士画作来。

    很不明白地道：“好好，你们又要换她画？”

    江传业问：“今日爷爷没听说什么？”

    江舜诚看着这父子三人。江书鸿道：“今天皇城有流传，张记字画店拿走那两幅小妹画作里藏有玄机，把那两幅画都给说神了。说《渔村》里有只猫和老鼠，白天时候，猫睡觉，到了晚上，老鼠出洞。猫捕老鼠；《追思》那幅，一到晚上升出一轮明月，画中女子也只看到一个隐约轮廓，周围景物如夜里人亲眼看到一般模样。

    今日午后，有人去了张记字画店，出三万两银子要买走两幅画，被张掌柜拒了，说那是他镇店之宝，出多少也不卖。这事儿，皇城都传开了。今日有许多收藏字画人家，都赶去瞧画，可张掌柜任人说破了天去。也不肯再拿出来。”

    江传业又道：“我屋里小厮，今儿下午街上遇到李府下人，正碰到李府下人那儿吹嘘，说小妹送给李小姐荷花图，上面有只蜻蜓每到晚上就飞走。一到天亮又回到画中……”

    江舜诚现是听明白了，他们知道素妍画里藏有玄机，可之前大家都不曾留意过，所以这才要来换画。

    “妍儿是岭雪居士事，不许传扬出去，听见了没？”

    江书鸿点头。又盯着两个儿子，二人皆是点头答应。江书鸿道：“爹爹放心，要是有人问起。我们就说岭雪居士与附庸山人一样，都是世外之人。”

    “人怕出名，猪怕壮，妍儿是你们亲人，不许外给她招惹是非。也因如此。她才画上只印鉴、名号，不留真实姓名。你们要体谅她苦心。待字闺阁小姐，将闺名传扬得满城皆是，成何体统。”

    训完之后，江舜诚听到他们所说，“给张掌柜两幅画，我也是反复看过，也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还有，那《荷花图》，虽是彩图，却绘为极为细腻，可咱们父子，每次去时都是晚上……”

    看到都是晚上《荷花图》，晚上画上没有蜻蜓。

    江书鸿笑道：“父亲早歇，儿子回去再细瞧这些画。”

    待江书鸿父子离去，江舜诚令大丫头把后仅剩一幅素妍所绘画作寻了出来，挂墙上，细细地品鉴。

    《牛》所用颜料特殊，所以形成了白天、黑夜不一样画面：夜里，牛儿卧栏内睡觉；白日，牛儿栏外吃草。整个画面因这巧妙布局，显得妙趣横生。

    也就是素妍也有这种特殊颜料，世人不明所以，传为神奇。

    他面前，是素妍所绘《太白秋景图》，初时不觉有什么特别之处，看得久了，也就看出一些味道来。

    江舜诚见这画，似乎并无玄机，后退几步，只见图上出现了北斗七星，似会闪星光一般，而整个图顿时化成了一幅夜景，只能看到太白山轮廓，别有一番韵味。

    原是这样，原来竟是这样……

    江舜诚看懂玄机，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这个丫头，真是有意思。

    自己并不明说，看来这画要么是之前就有，要么是装裱之后又重处理过。后来，这些画可是又陆续回了得月阁，有得月阁呆了三天，有了亦呆了一晚，而这些时间足够素妍腾出手来增添用巧。

    江书鹏正走到外面，听到父亲大笑时，微微一笑，近了书房，道：“爹今日遇上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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