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仁叫道,“这种给人做嫁衣的事打死也不干。”
“所以,我们得有自己的控制措施。”许梁道。
“啊,大哥你肯定已经想到了好法子,快说来听听。”黄子仁惊喜地道。
许梁点点头,道:“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要想牢牢地掌控一支军队,无非就是在人,财,物上加以控制。我想到了三点,说来你听听。其一,新招的军队自成一军,制成正副帅印各一枚,我拿正印,你拿副印,把总以上将领任免必须有帅印签发才有效,军队的调动,必须见帅印才能调动。其二,军中定岗定编,将领和士兵都有既定的编号对映,编号制成胸标,扣于军服胸前,若有战死或离任,则由新人顶替该编号。其三,军中的军饷粮草一律由军中拨放,绝不能交由官府发放,军中将领,除了你我二人,其他人一律不得接受朝庭的官职封赏。呃,我暂时就想到这些,你觉得怎么样?”
“妙啊。”黄子仁抚掌赞成,他虽然对制军管军不在行,但前世到底是混过公司的人,多少也能看出许梁这三点的利害,自然是拍手称赞。其实许梁说的这三条,多少也有借鉴前世在生产车间里管事的时候的做法。以前在生产车间,那个车间主任老方,就是这般牢牢地抓住了车间的人事权和财权,搞得在他手底下讨生活的技术员许梁一点脾气都没有,就是想搞鬼都折腾不起浪花来。
黄子仁随即想到一个问题,问道:“大哥,你刚说新招的人手自成一军,那这军队总得有个番号吧?就像戚继光的军队叫戚家军一样,咱们的军队应当叫什么?许家军?黄家军?”
许梁掩嘴轻笑,道:“什么家军听起来太俗了。我想就像梁记皂膏一样命名为梁军,当然叫你的名字,子军或仁军也成。”
黄子仁听了,默念两遍,皱眉道:“还是叫梁军吧,子军,仁军都太难听了些。”
许梁这边将招兵工开店的事情进行得红红火火,镇原县衙里县丞黄道周却为粮食的事情愁得头发一根根地往下掉。
镇原城里十几家粮店关门歇业已经半个多月了,多数百姓先前从粮店里抢购来的粮食已经吃得七七八八了,少部分吃光了粮食的人家已经在打算重新搬出镇原城。
上午户房主事毛玉洁又向黄县丞报告个坏消息,县衙里也快没钱了,不出五天,在县衙里办差的衙役书吏就要吃不上饭了。
黄县丞没办法,拉上典史贺诚两人又跑了趟平凉府,想向知府洪承畴诉苦,先借点粮食过来。
然而洪知府正为朝中大肆检举揭发阉党余党的事情犯愁呢,因为他也被人告了。天启二年,洪知府在京城的时候想外放个差事,但苦于家中不富裕,没钱,无奈将祖上传下来的一付水晶棋子送给了魏公公。其实在当时,只要是在京城当官的,基本上都给魏公公送过礼,洪知府当时还没直接送钱,送的是付不起眼的水晶棋子。在当时,洪知府送盒棋子那根本就不叫事儿。
奈何现在形势不对,朝中有些心态不好的官员为了撇清自己与阉党,与魏公公的瓜葛就如疯狗般胡乱攀咬,一个工部给事中居然连洪知府这么隐秘的事都给捅了出来。
镇原县丞黄道周与典史贺诚到来的时候,洪知府正在后院面壁反省呢。洪知府自己头上的乌纱说不定什么时候都要被摘了,哪还有心思管你小小镇原县的事情,打着哈哈便将黄贺两人稀里糊涂地打发了回来。
黄道周和贺诚两人垂头丧气地回到镇原县城,贺诚看见城门口站岗的巡检司士兵,便想到解职在家的前知县许梁,眼前一亮,对黄道周提议去找找许梁想想办法。
黄道周一想,反正眼下自己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虽然找许梁也未必管用,但权当死马当活马医吧。两人便来到城东头的许府。
两人进了府之后,却没见着许梁,询问之下才知道许梁前两天就去了平原镇边上的鸡头山军营。负责接待的许梁的夫人冯素琴问明了两人的来意之后,掩嘴轻笑着安慰道:“二位大人不必着急,再过几日,我们梁记米店也要开张了,到时准能接上趟,不至于让镇原城饿死人。”
黄道周,贺诚两人听得吓了一跳,半信半疑地看着冯素琴,待冯素琴将许梁打算自己开米店的前后缘由说了,两人对许梁的大手笔大为叹服。
回县衙的路上,贺诚走着走着忽然醒悟过来,原先听说许大人在韩王别院找到了宝藏的事情,如今看来十有*是真的,不然,他哪来的钱在镇原又买宅子又开米店的?想到许府那典雅别致的小花园,贺诚暗吞了口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