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生,巡检刘勇和驿丞陈圳,是从安东中卫指挥使衙门出来的,来历倒不是很清楚。”
“怎么事先一点消息都没有?”许梁奇怪地问道,按理,似这等往一县衙门增派佐贰官和杂职官,是应该向自己这位知县大人通气说明的。
黄县丞听了,便苦笑道:“大人离开后第三天,行文便到了县衙,第四天这三人便一齐到镇原来上任了,下官想通知您也来不及啊。”
许梁嘿嘿冷笑:“以往本官向朝庭要个人补缺,一拖再拖硬是没人愿意来,现在倒好了,一来就来三个。看来是有人对本官不放心了。”
厅中众人听了微微变色,新任营主许青大咧咧地道:“大人,咱们手上有人,怕它什么!”
黄道周皱了皱眉头,看许青一眼,接口说道:“大人说得也有道理。不过,有件事情还未曾向大人禀报。”
“什么事?”
黄道周抬手一指北方,满脸肃容地道:“魏公公的案子,有眉目了。”
众人悚然动容,显然都听得出来黄道周说的是什么案子,许梁起身急切地催促道:“黄大人快说说,上面是什么情况?”
厅内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在黄道周身上,凝神静气,专注的神情比小时候读书识字还要认真百倍。
黄道周走动两步,朝北方微一拱手,转而朝着许梁,眼光扫一圈众人,沉声道:“据下官在翰林院的好友来信所说,三月初八,圣上圣裁,魏忠贤,崔呈秀,许显纯等二百六十一人获罪,罪情分七等,诸人或杀或贬,或罚或免,俱都发落。圣旨已下,朝庭的邸报应该用不着多久便能到镇原了。”
众人都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崇祯皇帝一口气整趴了两百六十多名朝庭官员,可谓是大手笔。许梁心里核计一番,朝庭编制,六部一般只有一个尚书,左右侍郞,四个司,每司大概有郞中一人,员外郎一人,主事两人,邢部和户部机构多些,也才十三个司,加上大衙门督查院和各地御史有一百五十多号人,整个北京朝庭,最多不超过八百多名官员,一下子整倒了两百六十多人,基本是铁了心要把阉党斩草除根了,崇祯可真狠哪!
众人还未从这消息的震憾中缓过神来,黄道周又暴料了:“咱们陕西巡抚胡庭宴胡大人因罪犯第六等,交结近侍次等,已被撤职查办。眼下陕西政务,由三边总督武之望大人执掌。”
“啊?”许梁惊道,随即反应过来,这胡巡抚自己也只是听说过,连见都没见着,天启七年来陕西上任的时候,前往西安府巡抚衙门晋见,胡巡抚恰好外出,未接见许梁。连个面都没见过的巡抚,与自己八杆子打不着,撤了也就撤了吧,自己啊个什么劲?便问起与自己切身利益相关的平凉知府洪承畴来:“那府台大人怎么样了?”
黄道周想了想,道:“信中倒未曾提到洪大人的名字,想来是没事吧。”
许梁听了,不由有些失望。凭感觉,许梁便觉得这洪承畴有些利害,眼光太毒,眼里不怎么揉砂子,在他手下有些难混。要是洪承畴也跟着胡巡抚一块完蛋了,那倒真是件快意的事。
许梁没说话,镇原典史贺诚疑惑地问道:“黄大人,您说的这些,跟这新来的三人有什么关系?”
黄道周微微一笑,道:“原先旁人不愿意到咱们镇原来当官,一是镇原守军人少,又经常被流贼攻陷,来了多半有性命之忧。”黄道周看向许梁,抬高声音道:“但现在不同了,平凉上下,谁不知道镇原城里有许大人在?谁不知道镇原城里有梁军六千?况且,眼下魏公公的案子终于结案了,原先提心吊胆,战战兢兢的各位大人们便也有闲功夫安插亲信门生了。镇原县衙能一次来三位官员,下官一点也不觉得稀奇。”
众人都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许梁看着黄道周,越发觉得这胡子一大把的黄县丞不简单,政务娴熟,眼光毒辣,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这么有水平的人才居然在我许梁手下当差,想想便觉得庆幸。许梁正得意地想着,许府管家铁头进入厅内拱手道:“少爷,厨房已备好酒菜,可以开席了。另外,建昌来的戴风戴老爷子几天前就到了府上,在书房等着见您。”
许梁倏然起身,喜形于色,笑道:“戴掌柜来了?好好。”说着,许梁朝厅内众人招手道:“诸位先去客厅吃酒,待本官见过戴掌柜后,即刻便来。”说完,神情急切地朝书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