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七员外窘迫道:“囡囡,你莫再戏弄我啦!你明明知道,我这次上门来所为何事!”
但柳怀袖眼睛一眨,却笑嘻嘻得没个正形:“爹爹上门来,难道不是来蹭饭吃的么?”
前厅里忽然间就静了下来。
他一张老脸因为尴尬,而涨得红到脖子跟。
他看看麟王,只见麟王也在看着他,却没有吱一声的意思。
看看儿子,儿子跟麟王抱作一团,睁大着眼睛在看着他。
他感到待在前厅里伺候的丫鬟们也都在看着他,让他如坐针毡。
静默许久之后,他无奈而又可怜地求饶道:“囡囡……”
柳怀袖不为所动,他无奈,只好从底下伸出手去拉拉柳怀袖的衣袖,哀求道:“囡囡,你三天前在你祖父的灵堂上说出那样子的话来,那想来你早就知道柳家现在的情形了,心里也一定早就有数了。囡囡,你便就看在咱父女俩的情分上,再帮爹爹这一回吧!”
柳怀袖却不留情面地推开了他的手,笑着问道:“爹爹,我且问你,女儿自出嫁之后,祖父的丧事都是由谁来操办的呀?”
柳七员外道:“自然是我。”
柳怀袖摇摇头,道:“主办的自然是你,除了你,谁还愿意做那个冤大头?”
柳七员外脸一红,轻声责备道:“囡囡,瞧你这话说的,那毕竟是为父的父亲,你的祖父,替你祖父操办丧事,又怎么能说得上是……是冤大头呢?我知你对这几日的事情心怀不满,可这孝义是一个人的为人之本。不可废弃呀!再怎么说,那也是你的祖父,咱家出钱筹备丧事,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呀!这……这都是一家子人,谁来,不都一样么?”
柳怀袖听父亲这副死不悔改的样子,便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问:“那爹爹。你给爷爷办丧事的时候,可有什么亲戚过来同你说,要买这个买那个。需要你支钱去给他们办呀?”
柳七员外脸又一红,眼神游离,心里发起毛来了。其实他知道女儿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他不糊涂。也不是愚昧到可以由着他人当猴子耍的地步。
柳老太爷过世的时候,柳七员外心里十分悲痛。一夜之间就失去了两个至亲之人,他颓靡了几日,什么事情都交给大管家去办。
办丧的时候,大哥来和他说。想要给父亲打造一具最好的棺材,一定要用最上好的檀香木来做棺材,这样才能让柳老太爷的遗体能保持长久些。他想想,也是。怎么说他也就这么一个父亲,父亲生前他没能好好地在跟前服侍,那在死后让父亲用上最好的棺木也是理所应当的,于是便就点头允了。
没过一会儿,二哥过来和他说,这烛火香油钱可不能少,父亲生前便就是梅州的大财主,这习惯了奢侈的生活,到了地底下,若是没有钱,一定过得不自在。他想了想,也是,父亲生前的时候,没少跟他伸手要钱过,那时囡囡未出嫁,手里抓钱抓得紧,每一年都固定这么个数额送回梅州去,父母亲二老没少因此而跟他抱怨过,说这点钱连塞牙缝都不够,让他多给点,可……可他口袋里的零花钱也是囡囡管的呀,自己都做不了主,又怎么能给父母亲二老做主呢?如今囡囡出嫁了,父亲也死了,他觉得自己平时太亏待自己的父亲了,所以没多想,便就点下头去,让二哥到帐房里去支钱去办烛火香油去了。
二哥前脚刚走,三哥后脚就来了,对他说,办丧可不能少了做法事的和尚道士啊,若是没有一个得道高僧给咱的父亲念往生经,父亲在地下过得不安宁怎么办?这转世投胎的时候,没投个好胎,那又该怎么办?他想了想,有理,于是就让人带着三哥去帐房取钱去请高僧了。
没想到,三哥刚走,四哥又来了……
其实柳七员外呀,并不算笨。
自己的这几个兄弟心里面想着些什么,其实他都是知道的!
只是那时候,柳家还没有爆发财务危机,柳七员外心里还当着这些兄弟是一家人,心想,都是兄弟,兄弟们要什么,便就给什么吧,何必闹得个不愉快呢?结果没想到,这柳老太爷刚下葬,万事皆办妥当,大管家把账簿呈上来给他一过目——
得得!
顿时把他给吓得从太师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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