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椅上滑下去!
这一人开一个口,不知不觉中,竟然就没了整整十万两银子!
一个丧事办得再风光,顶多也就几千两的银子,哪儿需要花去这么多银子?这其中的猫腻如何,谁都心知肚明。
但是柳七员外还是念着亲情的,心想这钱出出去了,便就出出去了吧,再跟亲戚们讨要回来,那像个什么话呀?罢了,便就由着他们去吧,他也不去向他们讨要了,反正丧事已经办完了,没过多久,这些亲戚也都该回自个儿的老家去了吧?
但人算不如天算,第二日,柳府上门讨债的人是一个接着一个……
柳怀袖见自己父亲脸红红的,顾左右而不敢直视自己,心里便就猜个*不离十了,心里对自己的父亲更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谈了一口气,问道:“爹爹,你回答不上不要紧,那我可问你,大管家可有将丧事的开销记下来?”
“囡囡,丧事是丧事,眼下我们柳府的难事是难事,两回事儿根本就搭不上边!你便就不要再问了,还是……还是解决当前的难题最紧要呀!”柳七员外无奈地道。
柳怀袖嘲笑一声,道:“爹爹,你这是不敢让我看账簿了?你这么心虚,想来这笔‘开销’定当非同小可。”
“咳、咳!”柳七员外尴尬地咳了几声。
柳怀袖没好气地道:“我知晓你对此事是怎么想的,无非还是那滥好人的腔调,莫要再和我说什么都是邻里亲戚、血浓于水之类的荤话了!你有钱的时候他们把你当亲戚,你没钱的时候他们把你当条狗!莫怪女儿说话说得难听,女儿至今都忘不了爹爹第一次带女儿到梅州去和亲戚团圆时,那些人对我们一家摆的是什么样的嘴脸!爹爹,此事你便就当一个教训,女儿已经嫁人了,日后自然是不能再抛头露面去为家里打点生意了,弟弟还小,还不能继承家业,往后的几年自然都只能靠你自己啦!你若不争点气,还这么任人强取豪夺的,也不知道十多年后,到才儿手中还能剩多少家业!”
“咳、咳!嗯!”柳七员外咳是咳,但最后还是用力地应了下来,心里也松了一口气,暗道:囡囡说出这番话来,自然就是不会再计较这回事了,她现在还肯训斥我,那便就还是心疼我的,还念着我们之间的情分的,只要还记着我是她的父亲,她自然会帮我的。
柳怀袖现在是不气,那是因为她根本还没有看到家里的账簿,没看到那短短七日内支出去的十万两银子!她若是看到,定然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坐得这么安定。
柳怀袖气得喉咙发干,抓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润润喉,心里的气才压了些下去,她问道:“爹爹,方才你说,跟你一起来的还有什么叔叔婶婶?”
现在柳七员外可是把柳怀袖当作一家人的救命稻草了,一点都不敢怠慢柳怀袖,柳怀袖一发问,便就赶紧说道:“你五伯、十三叔一家,还有你七婶、八姑,和六婆都来了!”
柳怀袖听得瞪大了眼睛:“他们现下在哪儿?”
柳七员外赶紧道:“都在院子里候着。囡囡,要不要把他们都叫进来?他们都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啦!”
柳怀袖道:“不见、不见!来的这些人,嘴皮子可厉害了,个个说话溜得跟绕口令一般,我说话不如他们快、不如他们急,要是他们急起来在我这儿瞎嚷嚷,我可受不了!”
柳七员外一听可就不爽快了:“囡囡!怎么说他们都是你的长辈,你这话可就太不对了!哪有把长辈拒之门外的道理?”
说罢,他便偷偷地打量着坐在柳怀袖身旁的杨晟涵,他是平民老百姓,自然是没有胆子在麟王的面前瞎嚷嚷的。他知道就他坐下来和柳怀袖说的那几句话,就足够让他在麟王的面前颜面扫尽了,这颜面扫尽不要紧,他和囡囡吵成这样,会不会让麟王觉得囡囡是个尖酸刻薄的女子呢?他们可才新婚不久,便就落下这么一个不好的印象,那以后还怎么过日子呀?
哪知道柳怀袖最烦的就是看到自己父亲这副不争气的软弱模样,一看见便就气昏了头,压根儿收不住自己的脾气,怒气冲冲地说道:“他们来了就算不说话,我也知道他们想说些什么,我不想跟他们争吵,也……也不想帮你们什么忙。爹爹,你可莫要忘记了,三日前,女儿回门,祖母可是当着所有亲戚的面子,把女儿给逐出家门了呢!”
——end&continue(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