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承瑀原本好了许多的伤势经这么一折腾,尽数裂开,相比起最开始的时候那种大半截身体踏入鬼门关的情况,其实好不到哪里去。
顾倾城看着他一身的皮肉翻卷的伤口,微微叹了口气,“得,之前算是白忙活了。”
李修齐本身就心怀愧疚,见她愁眉不展的表情与感叹的话语,一时之间更是被名为自责的情绪所淹没,他站在床边上,只觉得站立难安,“倾晚姑娘,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一时嘴快,也不至于这样……”
顾倾城回头看他一眼,“不妨事,反正伤势也没有严重到危及到性命,不过是需要多休养些时日罢了,你若是实在过意不去,便再闲暇之余过来帮我照顾一下就行了。”
这个小小的要求,李修齐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刚开始的时候,他倒真的只是闲暇之余过来看一下,每天傍晚左右定时过来,差不多会待上一两个时辰的时间,可是渐渐的,他来得越来越来,而离开得越来越晚,后来更是直接从早上待到晚上,顾倾城见他如此,索性让人临时收拾出了一间屋子让他住下。
一晃一个月的时间便过去了。
期间宋承瑀醒来过几次,每次都会想不开折腾自己的身体。顾倾城从头到尾都不曾说过他什么,但是无一例外,每次任他折腾片刻之后,都会让柳红点了熏香放到屋子里,简单粗暴的让他陷入沉睡,再叫人来继续给他包扎伤口。
因为一直这么闹腾着,他身上的伤势方才好一些,很快又会恶化,虽然有着康复的趋势,但是进程无疑是缓慢的。
整整一个多月的时间,若是折腾这么几出,如今本该是好了大半了,可宋承瑀依旧是一身的伤痕,堪堪结痂,每日里清醒的时间极少。
此时已是腊月里,年关将至,源县大街小巷,一片喜庆的样子,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好不热闹,鞭炮声亦是一直响个不停。
尽管已经过了好几次这么热闹的大年,顾倾城仍然打心底里觉得期待。
是的,期待。
在她曾经生活过的科技发达信息爆炸的年代,新年的气息已经很淡了,除去商家永远乐此不疲的张贴折扣广告,很多人都已经不怎么在意了。
是以每逢新春,顾倾城总是要比平日多几分精神,这次也不例外。
早早的,她便吩咐柳红差人去采买年货,吃穿住行样样俱全,准备将宋府整个给换新一遍,县上的商人但凡见到宋府负责采买的人,就等于见了财神爷,个个都是眉开眼笑的。
不过窗花对联之类的,顾倾城却都是自己准备。特别是对联,自从她在清明诗会上夺了书法一项的魁首后,每逢年关,上门求字的人可谓多不胜数,她心情好的时候,会应下一两个,若是心情一般或是不好,则让门童告知谢绝见客。
今年她本也准备自己写对联的,然而在照看宋承瑀的伤势时,不知怎么的,就跳出一个主意。
——
宋承瑀醒来后,又一次折腾起来,顾倾城走到门外鹅时候,刚好听见重物落地的声音以及吃痛的闷哼声。
她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一下,推开门走了进去,越过画屏便看见宋承瑀整个人狼狈的俯趴在地上,喘息声粗重,额前发丝垂落,再加上衣衫凌乱,显得他整个人狼狈不已,却又显露出几分凌乱的美感来。
顾倾城不由得感叹,真正的美人,经得起任何考验。
她就站在画屏旁边,看着宋承瑀仍旧不死心想要站起来,却只是徒劳,除了会引得方才结痂不久的伤口再度裂开外,再没有别的收获。
也许是因为顾倾城的态度太过淡然,宋承瑀忽然就泄了气,放弃了折腾,依旧保持着俯趴在地上的姿势,将头转向床那边不看她,声音不知是嘲讽她还是在自嘲,“看我这般狼狈的样子,是不是觉得很可笑。”
顾倾城点头,“还好。”
大概是她的话太过直白,宋承瑀竟是沉默着未曾接着说下去。
顾倾城慢慢走到他身旁,也不管地上的灰尘与冰凉,就在他身旁坐下,“这是第几次了,你还记得吗?”宋承瑀不答,她也不在意,继续道,“你忘记了也好不想说也罢,我都记着呢,这是第八次了。”
“原本这个时候你的伤势应该是好了许多了的,虽说始终是再也站不起来了,但是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大多数时候都昏迷着,好不容易醒来,不过片刻的时间又昏迷过去。”
“你有多久没有看到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了?”
顾倾城的声音忽然近在咫尺,宋承瑀到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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