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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是了。”江兴志喟叹着,“不过这样一来,咱们欠他的人情,可就有些大了。”
江兴源是一叹,“谁说不是呢。”
“大哥,廖世子此番前来,好似纯粹只为了帮忙,不求回报。这是为何?”江四老爷回想着廖鸿先的表现,不解道。
宁阳侯爷苦思冥想了半晌,到底没想到廖世子这样地位钱财一样不缺的到底能图自己什么,最终叹道:“想来世子为人纯善,单纯只是想要出手相助吧。也罢,往后想法子还了他这人情就是。”
江四老爷点点头,却还是有些不敢置信,“真是如此?”
江兴源琢磨了下,说道:“应当是如此了。不然他还想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
江云昭正在屋里看书,冷不防冒上来一个喷嚏,她突然一个没忍住,掩口轻轻地打了出来。
虽然声音压得极低,却被旁边耳尖得红螺听到了,问道:“姑娘怎么了?可是着了凉?”
江云昭看了看窗外和煦的阳光,疑惑道:“不会啊。”
红霜拿出件外裳,不由分说给她套了上去,“这老天爷忽哭忽笑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天儿就一下子凉了,姑娘还是当心些的好。”
……
这一天,天气晴朗。
江云昭一大早就醒了来,片刻也不耽搁,唤了人伺候她起身。
红缨边和红霜给她穿衣裳,边絮絮叨叨说道:“姑娘,昨儿奴婢找人看过了黄历,说是今天是好日子,诸事大吉!这分家的事儿啊,肯定顺顺当当的!”
红霜突然停了手,扭头问她:“你看的是黄历?就是,人人手里头都一样的那个黄历?”
“对啊!”
“可是那东西既然人人一样……那二房三房去看,不也是‘诸事大吉’吗?”红霜拧着眉想不通。
原本喜气洋洋的红缨一下子呆住了。
红螺捧着温水进来,笑着对江云昭道:“昨儿这丫头一直担心这担心那,不得安生。奴婢就跟她说,不如去看看黄历,心里踏实了或许就能消停点了。没想到她还真去了。”又忍不住笑骂:“你这是被那些人吓破了胆子不成?竟是提心吊胆了这么久!”
江云昭问道:“红缨这是担心什么?就算分家,难不成还会把你分出去不成?”
红缨讪讪笑着,说道:“这不是顺当点的话,侯爷和夫人也能少生些气么。”
蔻丹进到屋里,拍了拍她的肩,说道:“就算诸事顺遂,这吉祥话也是搁在占理的人这边儿的,没道理什么牛鬼蛇神都能占了去。”
江云昭笑道:“是这个理儿。”
红缨松了口气,双手合十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今日家中有大事要处理,秦氏和江兴源天没亮就起身用了早膳,这个时候已经赶去了正厅。
江云昭独自用过饭,收拾齐整后,等来了江承晔,这便与他一起出了院子。
两人正说着轻松的话题向前行着,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冷哼,接着有人说道:“整个侯府都要四分五裂了,你们却还有心思在这边说笑。如今看来,这事儿果真是如了你们的愿了!”
江承晔听了她的话就气不打一处来,出言驳道:“三妹妹这话说得奇怪。好似闹着要分家的不是你们一般。”
“如果你们大房的多点慈悲之心,不袖手旁观冷眼瞧着亲人受苦受难,谁会想硬生生将一大家子拆散了!不过是看不过一些人的狠心,所以想要离得远些罢了!”说罢,便是一连串的轻咳声。
江云昭慢慢转回身去,望向江云珊。
往日里泼辣明丽的女孩儿,已然变了个模样。面色苍白,双颊微凹。那双眼中闪着的狠毒之色,看上去竟是与芭蕉一般无二了。
江云昭暗道静园果然是个害人之地,凡是去了的,竟都成了这般模样。
她厌恶地别开了眼,说道:“三姐姐怕是还不知道这家里最狠心的人是谁罢?若真是我爹爹娘亲,哪还会等到这个时候才走到这一步!”说罢,她轻轻扯了下江承晔的衣袖,与他一同朝着先前的方向行去。
江云珊捂着咳得发疼的胸口,扯出个阴冷的笑来,朝着她们的背影吼道:“若不是你们心狠薄情,哥哥怎会如此待我,我又怎会是如今的模样!我愿你日后也遭人轻贱,尝尝我这生不如死的滋味!”
江云昭本已走了几步,听着江云珊恶毒的诅咒声,又停了下来,头也不回地轻声说道:“三姐姐只管想想,你如今的境况是谁造成的?再说,若你当时没有被硬生生送离江家,又哪会是如今的模样?”说罢,她也不等江云珊有所反应,与江承晔一同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