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毕业了,便从军去了。说要治国安邦平天下,要创个太平盛世出来。
这吴老爷自是气个半死,但又不能耐他如何,见他渐渐闯出些名堂来,便也就睁一眼闭一眼起来。这吴太太自是身上掉下的肉,哪里舍得,好一场大哭,反要吴老爷安慰一场,利害关系一场劝说下来,这吴太太便只能认了。
这边厢吴太太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远远地瞧见一身军装的二少爷立在船头朝他挥手,他这精瘦的脸上漾出满满的笑容,跟开了朵菊花儿似的,却又是挨了霜的菊花,真个说不上好看。随后他便吩咐了小厮去报与吴夫人知道。
作揖,引路,吴管家是老人儿了,自是进退有据,小厮上前提了行李,吴家有喜,这梢公也跟着沾光,得了双份的船钱,喜得说了一连串的吉利话,千恩万谢地走了。
这吴太太听得小儿子回来了,再顾不上这病榻上的大儿子,毕竟这个小的,几月见不上一面。她吩咐身旁的女子道:“阿珠,大少爷这里,你可要看紧了,药要按时吃,我去去就来。”
这被唤作阿珠的女子急忙上前应是,行了礼送走了吴夫人便回转过来。她知道这吴夫人哪里能去去就回的,便慢悠悠地坐到大少爷床前,替床上的人儿掖了掖被子。
这大少爷哪里真睡了,他巴不得母亲早些走人,便一直装睡着。这会扑闪着眼,朝这唤作阿珠的女子温柔一笑,眼底里是欢喜无限。
他微微清嗓,吩咐道:“你也去歇着吧,折腾一天了,别累坏了。”
女子并不理会他,反问起他这病来:“怎么这样不当心,昨儿也没瞧见你吹风,怎么就发热了?”
“老毛病了,到得换季便要作上几天,不碍事。”他不敢说,昨夜里,自己躲在窗——只为等她从园子里经过,好看她一眼。他起得急,只穿了睡衣,等了好些时候才不真切地看着她背影,这才受的凉。
阿珠了然:“原是这样,那也要注意,年年这样成了惯例不好。”
吴善诚低了眉眼,有些儿自怨:“是,怪我身体不争气。”
见他眉头收紧,阿珠赶紧说岔开了话题:“等你好些,我陪你在园子里走走,如今花开得多了,很美!”她来得不久,不知道这大少爷的过往,有些话原不好过问,这会儿,只想分了他的心思,好叫他早些好起来。
“好好,都依你!”
不知道何时起,这都依你,便成了大少爷的口头禅了,只要阿珠提出建议,他十之八九,便是都依你。
他两个有一搭无一搭地说着话,哪里有个主仆的样子,院里老妈子想进来瞧瞧大少爷,被个小丫头给拦着了,说是大少爷同阿珠姐姐说话呢,那老妈子便识趣地走开了。
这吴家大宅,前后五进,只这大少爷屋里最得清静,一派安宁祥和,连同蝇虫也放轻了声音,怕吵着屋里头两人的轻轻细语。